“还有,不许在外拈花惹草!”
“说什么呢!”秦慕白把脸一板,说道,“我是出门打仗,又不是出游或是做官,真是的!军营里只有五大三粗的汉子!”
“嘻嘻!”高阳公主窃笑。
秦慕白又对苏定方与武媚娘道:“师兄,媚娘,你们也要抓紧准备。我看朝廷那边给文成公主筹办嫁妆的事情进行得很迅速,你们也别落下了。师兄,我分一半的百骑卫士给你,专门用来贴身保护江夏王父女。此外还有三千铁骑护驾。媚娘,你准备粮草的事情可得抓紧。”
“放心。”二人一起应了诺,武媚娘说道,“这一次郑家也是全力出动了,各州各县的商行分号,都在紧锣密鼓的筹措粮草。关内两京之地能征集的民夫都在聚集,车马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有郑家这个坚实的后盾,你不用担心什么。”
秦慕白想了一想,点点头道:“我对他们的财力物力和人力,都不担心。但我有一个要求,你得依了我。”
“你讲。”
秦慕白说道:“到时押运粮草,你不必亲自去。”
武媚娘的眼睛微微瞪大了一些闪过一些不快,拧下眉头,说道:“到时看情况,现在我不能答应你。”
秦慕白张了下嘴准备再说什么,一见在场人多,只得按捺了下来,点了点头道:“也好。你自己省时度势而行,我不勉强你——好了,就这样,诸位,我要告辞了!”
“好走!”
“保重!”
“记得早些回来啊!”
……
跨上火云战马,秦慕白将这一串叮咛与牵挂抛在了身后,带着五十名百骑卫士,出了长安城直奔军营。
一万铁甲精锐骑兵已经集结完毕,大校场上也搭好了点将台与祭祀台,由监国晋王在褚遂良的协助之下主持祭礼,连房玄龄和李勣、尉迟敬德、程知节等一些文武要员也来了。
秦慕白注意看了一下,长孙无忌没有来。
祭祀罢后,褚遂良宣读一份皇帝的制诰袭文,并赐予秦慕白节铖将旗。一来是当众明确主帅身份给予权威,二来也是鼓舞三军士气。
趁这空当,秦慕白低声问身边的晋王李治,道:“晋王,我有件小事要问你。”
“恩师请讲。”李治十分客气的道。
“那一日阁部会议进行到最紧要关头时,房玄龄突然出现,力挺我们主站派,从而风水逆转给了我们极大的帮助。我记得当时他说了一个书生在外求学的故事,来比喻兰州的战和。”秦慕白问道,“当时他说,他与皇帝一同听了这个故事。我很好奇,这个故事是谁讲给他们听的?皇帝陛下的病榻之前,可是没几个人能进去,总不是褚遂良吧?房玄龄说,我们谁也猜不到讲这个故事的人是谁。你能猜出么?”
“我不用猜,因为我知道呀!”李治憨厚的笑道,“是兕子啊!”
“啊,晋阳公主?”秦慕白吃惊道,“那的确是谁也猜不出!——奇了怪了,晋阳公主小小年纪,怎么会讲这种故事?不对,肯定是有人先说给她听过了!”
“嘿嘿,恩师你好聪明,是有人先讲了这个故事给她听”李晋警惕的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这个人,那就更没有人可能猜到了。绝对没有。”
秦慕白拧了下眉头,低声道:“莫不是……护国天国寺的清善大师?”
“啊!”李治失声惊叫了一声,“恩师……你如何知道的?”
“猜的。”秦慕白笑了一笑,淡淡道。
李治十分惊讶瞪大眼睛看着秦慕白,喃喃道:“太不可思议了!你怎么可能猜到?……那一日我与兕子闲来无聊在后花园里逛玩,正遇到阴德妃娘娘。她便邀我二人到护国天王寺去走走,我们便去了。尔后便有了天国寺的清善大师给我们说故事听。兕子聪明记性好又听得认真,听完后竟能一字不漏的复述,阴德妃与清善大师都一并称赞。后来回来后,兕子就喜滋滋的说要回去把这个故事也说给父皇听。我没在意,她便去说了。事情就是这样。”
“哦,我知道了。”秦慕白轻描淡写的笑了一笑点点头,心中暗道: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原来,是阴德妃在暗中助我……临行之时,我怎么就没去和她道别一声呢?
“晋王,我转托你办件事情成不?”秦慕白说道。
“恩师尽管吩咐。”
秦慕白笑了笑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与清善大师素有一面薄缘,曾许诺她要给天王寺的佛像镀金身。现在我眼看就要离开长安,这事怕耽搁了忘记,你就替我办一下吧!要多少钱,去找武媚娘便是。”
“恩师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护国天王寺是皇族寺园,哪能叫你出钱呢?”李治一板一眼说道,“你放心,这事我回去就办了。我也不动用朝廷国库,就从我的私緍支出。我会跟清善大师说,是以恩师的名义办的。”
“嗯,那便多谢了。”秦慕白也没跟他计较推辞,微笑谢过。心道,如此一来,阴德妃与清善大师也当知道我对她们的谢意了……那个小小的兕子,满身灵气,当真可人。李世民说得没错,若是兕子生作一男儿,估计这接班人的差事多半就没李治李泰这些人什么事了。
祭礼及壮军等一些仪式,进行了约有一个时辰。天色大亮吉时已到,大军终于开拔。
秦慕白方才骑上马准备挥军而走时,有一快马驿卒从手持军报从辕门奔入。褚遂良上前接住,顿时面露喜色,先拿与晋王李治看了,然后二人一同走到秦慕白的马前说道:“秦将军,大吉!大军出征之时得遇捷报,真是上上大吉啊!”
“什么捷报?”秦慕白问道。
“令尊大人率两万精骑西征,连战十六捷已出阳关收复玉门,兵锋直抵蒲昌海。相信我们接到这捷报的同时,他已拿下古楼兰整好兵马师出高昌了!”
“威武!威武!秦大帅威武!”三军将士听到捷报后大受振奋,高声欢呼。
秦慕白从褚遂良那里接过捷报看了看,心中既欢喜又担忧。欢喜自不必说,老骥伏励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老父秦叔宝威风不减当年,连战十六捷打出了大唐的国威,也杀出了秦家的锋芒。担忧的是,这远袭千里连战十数阵已是人困马乏,老父比较年岁已高,身体吃得消吗?再者,一旅骑兵孤军深入高昌腹地,若背腹受敌如之奈何?
褚遂良心细如发,显然是看出了秦慕白的心思。他转眼看了看四周大受鼓舞的士兵,低声道:“秦将军不必忧虑。翼国公虎威不减当年,更兼有薛仁贵、宇文洪泰为之辅翼,料也不妨。如今阳关与玉门关已尽属大唐兰州都督府治下,只要后续补给与援军及时开抵互为犄角,便可步步为营绝不闪失。”
“嗯。”秦慕白点了点头,心中也有点佩服褚遂良的冷静与睿智,对他说道,“前军得胜当然是最好的消息,我只是担心父亲的身体能否吃得消。再者,兰州都督府治下幅员辽阔战线较长,都督府治下虽有十万大军,若吐蕃多番滋扰估计,兰州兵力也会捉荆见肘。再者,我父亲远征在外兰州无主,薛万均虽是一员沙场宿战,可是大局观欠佳,调兵谴将的能力我也不太乐观。他能否及时调动兰州全盘的兵力合理布防接应我父前军,还尤未可知。”
“秦将军所虑甚是。”褚遂良轻轻的抚了抚胡须,眼睛一亮,说道,“既然将军有此忧虑,何不想个办法?”
“言之有理!”秦慕白被一语点醒,看到站在一旁的晋王,下了马来对他道,“晋王,我要拜托你一件重要军国大事!”
“请假。”李治正色道。
秦慕白拱了下手,说道:“臣下有请晋王回朝之后下发一道赦令,八百里加急送往兰州都督府,令代理大都督薛万彻调拨兵马驻守阳关、玉门关及蒲昌海,原有的鄯城、凉州及昆仑山隘兵哨可暂时减薄兵力。也就是说,让他放弃原有军镇据点扩大兰州防线,以阳关、玉门关、蒲昌海及原有的大非川军事重地为主。”
李治眨了眨眼睛表情有点茫然,急问身边褚遂良:“褚中书,你听清楚记完全了么?”
“臣下已然听清楚、记明白。”褚遂良面带微笑拱手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