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薛仁贵脱下新郎服,掀开毡帐就跑了出去。
夕言拿着两杯酒愕然呆立了半晌,轻轻将酒杯放到了小圆桌上,再将中原传统的红盖头仔细披好盖在自己的凤冠之上,静静的坐在了床榻之边。
“我愿用我的一生来换你的真心相待,又何急于这一时?去吧,我等你回来……”
薛仁贵直接来到了唐军主力王师的大营,求见李勣。
李勣自然是颇感意外,只待薛仁贵刚一进帐就笑道:“怎么了新郎官,难道是因为打呼噜被新娘子赶出家门,无家可归了?”
“李大帅就不要取笑末将了……”薛仁贵苦笑了两声,说道,“末将来找你,是有重要军务相商。”
“嗯,你讲。”李勣也不是个油腔滑调不分轻重之人,请薛仁贵坐下之后便直入正题。
薛仁贵便说道:“这几日末将一直在寻思,既然朝廷已经准许了兰州与吐蕃开战,并调兵谴将奔赴剑南、辽东、和北方草原,我想连番的大战就要拉开序幕了。眼下,压力最大的我想仍是兰州。高昌失守之后,吐蕃与突厥北庭的联军势必对蒲昌海与兰阳二关大举进犯;同时,噶尔钦陵率吐蕃主力也正式叩关大非川了。兰州背腹受敌但兵力又寡少,而且最精锐的军队如今远在千里之外的草原……我真担心少帅支撑不住!”
“你的担心很有道理。”李勣拧了拧眉头,说道,“说实话,连我都替秦慕白捏一把冷汗。兰州现在面临数十万大军的围攻,而他手上又兵微将寡可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陛下纵然是力排众议力挺秦慕白支持兰州主战,但他老人家也面临同样的难题——你也看到了,关中陆续调出近二十万大军南征北战,已经显得有些空虚。而且,为了应付数十万大军的后勤供给,又征调了数十万民夫……这个人力物力的开销,是相当惊人的!可以说,现在朝廷都快要被掏干家底、关中兵马也显得相当薄弱了。陛下,实在拿不出别的什么东西,再支持秦慕白。他老人家所能做的,就是以最鲜明果断的立场,支持秦慕白,并给他最大的权力与自由!”
李勣明显是话中有话,薛仁贵自然也是个聪明人不由得心中一亮,低声道:“李大帅,你是说……少帅可能会自己在兰州征兵扩伍?”
“我可没说。”李勣笑得高深莫测,“而且,就算他这么干了吧,新征来的军士不经操练,也是难成大器,顶多只能是权宜之策。现在,秦慕白和兰州最需要的,可能就是一支奇兵……”
“这支奇兵,一定要深插到吐蕃大军身后,和玉阳二关的守军齐攻敌军!”薛仁贵一挥拳说道。
“妙。”李勣眉梢一扬面露赞许之色,“秦三郎时常对我说起,薛仁贵是何等的文武双全军武天才,今日观之,果然不假!”
“李大帅谬赞了!”薛仁贵谦虚的拱手拜了一拜,说道,“末将此来,正是想与大帅商议此事。”
“直接说你的想法。”
“末将是想……率这一支高昌的军队原路折回,出奇不意翻身再战,收复高昌并袭杀玉阳二关关外,与玉阳二关的守军,形成合围之势,大破敌军!”薛仁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