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他派出去搜索的那些可恶的,不时给自己捣乱,但按照射程与弹道判断,距离自己应该不远的迫击炮的整整两个在伪满军两个连配合下的步兵小队,在远处的山中经历过一阵子密集的枪声之后,却是连一个人也没有回来。
损失了整整两个步兵小队之后的河田毅大佐不敢在派出部队搜索那些可恶的家伙。除了加强警戒兵力之外,只能命令炮兵做好准备,无论哪个方向一有风吹草动,只管开火压制。
河田毅大佐不知道他实际上应该感觉到庆幸。当初在分兵的时候,对手将所有的威力大的多的山野炮都集中在了南线的十一师团由村田孝生大佐的两个大队身上。否则这次炮击的结果,就不是只伤亡几十人那么简单了。
郁闷的河田毅大佐并不知道,这顿迫击炮弹只是这一夜噩梦的开始。还没有等好不容易消了气,正准备继续督促通信兵与佐佐木到一联系的河田毅大佐返回帐篷,才消失不到一个小时的迫击炮弹又一次落入了日军营地。
这次的结果却是让河田毅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这次对手的炮火不再像前两次是以杀伤自己有生力量,甚至骚扰为目的,而是直奔自己炮兵去的。
此次炮击不似之前的弹着点极为散布,看似有些杂乱无章的射击。而是极为精确。其射击精度之高,几乎不比日军差。
在数量具有优势,将手头的迫击炮部署成了两个分散,但目标一致炮群的对手面前,配属作战的这个日军独立迫击炮中队很快败下阵来。短短几分钟,六门迫击炮被击毁了五门。而弹药则全部损失不说,炮兵也伤亡惨重。
不仅如此,殉爆的弹药还点燃了部分携带的物资、帐篷。别的物资损失再大,河田毅大佐倒是无所谓。可关键是粮食损失巨大,却是让他心疼之极。
日军这次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甚至可以说违背军事常识的错误。其选定的炮兵阵地就在其物资储存处附近,直线距离不超过三十米。所以很不幸,在炮弹被对手打过来的火炮引爆的同时,捎带着携带的物资也损毁大部。
炮兵加上物资的损失,让一向以稳重而著称的河田毅大佐气暴跳如雷。炮兵的损失他可以接受,物资、帐篷的损失他也可以接受。但是粮食的损失,却是让他几乎痛心疾首到了极点。
携带的备用弹药损失一些倒是没有什么。按照日军自身携行的弹药量,至少还可以坚持一段时间。但没有了粮食,还谈什么进山清剿?总不能让部队饿着肚子在山里面打转吧。
粮食损失余烬,佐佐木到一中将的始终联系不上,就算河田毅大佐在稳健,此刻心中也充满了浓浓的不安感觉。现在的他,心中甚至隐隐产生立即撤回鹤立,与第一大队汇合的想法。
就在河田毅大佐为粮食损失余烬,以及与上级失去联系而头疼的时候,前方的警戒阵地又响起的密集枪声,让他彻底的失控了。
待查明至少有一个连的反满武装在数量众多的轻重机枪掩护之下,对前沿警戒阵地发起攻击之后,河田毅大佐也顾不上他一向讲究的稳健了。咬牙切齿的命令部下,一定要将这股胆大包天的土匪消灭干净。
可让河田毅大佐没有想到的是,还没有等他调整兵力,将这股子胆敢面对面对大日本皇军主动发起攻击的土匪消灭时,只是与警戒部队对射了一阵子之后,对手又一次神秘的消失了。
面对着周围黑黝黝的群山,想起了被自己派出去寻找打自己冷炮的那两个搜索小队的结果,摸不清楚对手究竟有什么战术意图的河田毅大佐却是顿时失去了报复的心情。在下达了加强警戒的命令之,垂头丧气的走回了自己的帐篷。
还没有等河田毅大佐静下心来,好好琢磨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时,满身是血辎重中队长的跑过来报告的又一个坏消息,让他立即陷入了石化状态。
他此次参与清剿特地携带的联队辎重中队就在刚刚受到了突然袭击。部分反满分子利用主力被正面发起进攻的匪徒吸引过去的机会,一枪未发的除掉了警戒士兵。
此次十七联队进山清剿携带的二百多匹驮马,以及部分大车被从背后摸上来的土匪全部劫走。担任警戒的一个小队卫兵,被敌人全部杀死。
也就是说,除了已经不再需要驮马的迫击炮兵之外,河田毅大佐指挥的这部分日伪军失去了全部用来驮运重机枪与弹药的马匹不说,就连河田毅大佐自己的坐骑也一并丢失。
也就是说无论下一步河田毅的决定是什么,眼下他都要面临一个尴尬的局面。在今后的行军之中,他这个堂堂联队长,只能与部下一样徒步行军了。而且是去了几乎所有驮马之后,所有的重机枪以及残存的物资,只能靠人力来运输。
第142章 辉煌的开端(十三)
整整一夜的折磨简直让河田毅大佐简直痛不欲生到了极点,几次下决心集中两个中队加上伪满军进山清剿那些无耻的家伙,但眼前黑黝黝的群山又总是让他下不了这个决心。
但之前两个在伪满军两个连配合之下的整编小队的全军覆灭,让他实在有些放不开手脚。鬼才知道,那些只敢躲在山中放冷枪,丝毫没有武士道精神,不敢与自己面对面打上一仗的家伙又有什么花样在等着自己?
实际上河田毅大佐并不知道,如果他此时真的集中兵力对其外围的郭炳勋所部进行清剿,现在已经分兵完毕的郭炳勋现在还真的没有与他硬碰硬的实力。郭炳勋头脑很清醒,他不会拿一个营的兵力去与有至少还有四个步兵连的伪满军配合作战的日军两个中队去硬碰硬。如果河田毅大佐真的派兵,郭炳勋现在只有退避三舍。
虽然成功的让河田毅大佐一夜无眠,但此时的郭炳勋也很头疼。上半夜的那阵子炮战,尽管摧毁了大部分的日军炮兵,使其丧失了战斗力,并摧毁了其携带的大部分粮食。但郭炳勋所部炮兵也损失不小。
在事先已经标定射击标尺,数量也占优的情况之下。仅仅持续了几分钟的炮战,却让郭炳勋损失了四门迫击炮,炮兵也伤亡了十余人。到底是日军老牌师团的部队,不仅其步兵反应能力极为出色,就连炮兵的反应能力绝对是一流的。
其射击速度之快,弹着点之准,绝对是超一流水准的。尤其是夜间射击对弹道判断之准确,是自己部队现在还远远不如的。一场炮战下来,郭炳勋明白自己看似赢了,实则是输了。以众欺寡,还被人家击毁四门迫击炮,这不是输了是什么?
若不是事先采取了针对性的战术,这阵子炮战,恐怕自己输的会更彻底?而几次组织的夜间规模连排进攻,在日军出色的反应能力之下,战果取得多少不知道,但撤退的时候,却伤亡还不小不说,还有一个排居然跑散了。等到天亮的时候,才收拢起来。
而更夸张的是这个排居然有一个班慌不折路,居然绕过日军,一直向北撤到了法司河北岸。直到在渡过法司河,遇到自己派出去的迂回部队之后,才被收拢。要不是接到迂回部队的电报,郭炳勋还以为这个班全部牺牲了。这还是骚扰作战,要是正规作战,郭炳勋甚至怀疑自己手中的这个营会不会连日军半个中队的冲击都抵挡不住?
一夜下来,最大的战果居然还是侦察营一连趁着日军注意力被牵扯到正面的机会,渗透到日军侧后方,将日军辎重中队的马匹全部缴获。
看着狼狈不堪的部队,郭炳勋的脸色比此时的天色还黑。这帮家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白天不是打的像模像样的吗?在日军眼皮子底下,还歼灭了有伪满军配合作战的日军两个小队。怎么一到夜间便打的如此糟糕。用四川话形容简直是拉稀摆带。
看到参谋长阴沉的脸色,带队发起攻击的一个副连长与该排长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也知道自己的部队之前的表现,简直可以用笑料来形容。只是在炮火掩护之下的骚扰性攻击,还是在撤退的时候,在对方未进行追击的情况之下,自己部队居然还能跑散,这简直是丢人丢到了家。
看着自己的副手与手下一脸难堪的站在参谋长面前,这个连的连长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该为自己部下开脱一下,毕竟部队新兵过多的现实在那里摆着那。他看了看郭炳勋的脸色,小声的道:“参谋长,这事也不能怪他们,责任在我。”
“部队之中新兵太多,老兵的数量太少。现在老兵大多数已经担任班排长,补充进来的战士大多数都是新入伍的新兵。而大部分新兵只完成了初步的武器以基本战术训练,还没有来得及进行夜战训练,对号音还不熟悉,对这一带的地形也很陌生。仗打成这个样子,作为连长,我应该负主要的责任。要处分您就处分我吧。”
听到该连长自请处分的话,郭炳勋紧绷的脸色略微缓和一些。他还知道自己错在那里,而没有推卸责任。单从这一点之上,还算不错。犹豫了一下,郭炳勋还是决定再给他一个机会。
脸色缓和了一些之后,郭炳勋摇摇头道:“既然你将责任揽了过去,不处分你不能服众。现在撤销你连长职务,改任副连长代理连长。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要是部队的战斗力还提不上去,你就给我去炊事班背大锅。还有,回去写份战斗总结交到我那里去。记住,你们几个人每人都给我一份。”
说到这里,郭炳勋顿了一顿道:“你们连排长我可以不处罚了,让你们戴罪立功。但是那个居然带队一直撤到法司河北岸的班长就地枪毙。新兵不懂,但他是老黑顶子秘营出来的老兵,说听不懂号音,怎么解释的过去?”
“新兵看不懂地形,一直向北撤,这还能说的过去。他是老兵,居然带着自己班的战士一直向北撤到法司河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可能吗?只有一点,他是有意思的畏战。战场纪律人人平等,对于这种人必须执行战场纪律,杀无赦。”
最后的一句话郭炳勋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如果说新兵不懂这些情有可原,但那个班长是老黑顶子秘营三个月整训出来的。他如此做,只有一点可以解释,那就是他有意的避战。
出现了这种状况,郭炳勋只得改变战术,停止了夜间连排级的攻势。改为以火力骚扰与侦察兵小规模渗透作战为主。发动的几次连排级攻击,效果不大,只拿下了一处日军警戒阵地,伤亡却不小。牺牲十二人,负伤三十几人。这个代价让郭炳勋很难接受。
虽然迫击炮在炮战之中被击毁四门,但自己手头之上毕竟还有为数不少的迫击炮。炮弹也算得上充足。又不是要一口吃掉这股日伪军,只是骚扰让其一夜不得休整而已。何必去拿自己部下的生命做赌注?郭炳勋改变了战术,将侧重点放在了第二天白天的战斗之上。
夜间的攻势让郭炳勋多少有些沮丧。但清晨之后刘长顺的到来,却是多少让他松了一口气。昨夜部队的表现,他不敢保证以一个营的兵力,能不能在日军一个大队的攻击之下,将眼前这股日军阻击在法司河与格金河之间。
只是琢磨了一下杨震之前的战术意图,以及在杨震打响后,面前之敌可能的动作,郭炳勋又改变了主意。并未将刘长顺带来的那个营就地展开,而是命其绕过敌军阵地,向日军侧后方向直插过去。与之前已经派至日军身后的那个营,对十七联队的侧后方向形成了合围之势。
一旦杨震那里打响,如果河田毅返回救援他的第一大队,这两个营可以对其形成东西夹击之势。至少可以拖延日军的增援速度。庙岭子山距离法司河沿线实在太近了,那里一旦响起枪炮声,这边可以听的清清楚楚。郭炳勋可以断定,只要庙岭子山打响,眼前之敌绝对会北上增援。
毕业于西方三大军事学院之一的法国圣西尔军校的郭炳勋对占战局的预测至少还是在中上的。虽然战斗一开始便失去了与第一大队的无线电联系,还不清楚庙岭子山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在发现自己身后突然想起密集的枪炮声后,已经渡过法司河的其第一大队与伪满军主力立即停止了继续南下,迅速调头向北增援。
清晨接到过第一大队汇报自己行军路线的河田毅大佐,在听到庙岭子一线传来的密集枪炮声后,甚至想都没有想的便可以轻易的判断出,那是后续的第一大队与敌军遭遇了。
而且,从枪炮声的密集程度,河田毅大佐知道,自己上当了。眼前前段时间一直使得自己认为遭遇到对手主力的对手,不过是人家派出的部分兵力虚张声势,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