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抗联那里都好,就是这军衔给的太低。搁在关内,到哪儿团长不是中校、上校的。哪有一个团长,才是一个少校的?这不他妈的还是营长级别。搞了半天,老子从关内到关外,跑了几千里居然还是一样的。”
听着眼睛瞪的溜圆的苏英奇连军衔高低都扯出来了,那边的知道要不立即制止他,这个家伙不知道会扯那去的陈志平连忙制止道:“行了,老苏你又扯那去了。你觉得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再说就你犯的那些错误,给你一个少校就不错了。我从来没有犯过错误,不也是一个少校吗?你一直没有上去,你自己还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我这个人也算多少见过世面,胆子再大的人我不是没有见过。”
“可就没有见过或是听说过,咱们十八集团军三个师上下,有那一个家伙敢在副总指挥,还有师长、政委的面前自称老子。你小子在副总指挥面前口口声声的自称老子,可还是咱们十八集团军这几万中独一份。”
“你说吧,咱们一二九师包括师长在内的几个师级干部,到你们旅长、旅政委,团长、团政委,你那个没有顶撞过?你们旅长在红军时期还担任过你的老军长,你小子名字还是人家给改的,还救过你好几次的命,你张嘴就骂人家。”
“没有扇你就是人老首长有涵养。你小子我有时候都搞不懂,你究竟是土匪还是军人?苏英奇,我看你还是叫你的原名苏二牤子比较好。这个名字,才符合你的性格。苏英奇这个名字,和你并不符合。”
“军衔的事情你如果不服气,等战斗打完了你去找咱们老政委和他去谈。但是现在你赶快拿出一个方案来,咱们好立即撤退。现在咱们孤悬在外,连一个策应支援都没有,还携带着难以移动的重炮。现在周边的敌情也不明,弄不好要被日军包饺子的。”
陈志平的话音落下,苏英奇呵呵笑了笑道:“老陈,你当我真的因为军衔的事情闹心?你也不是不知道,老子什么时候官迷过。当年红军在改编的时候,老子还是连长,可老子同期参加红军的那些战友都有当副师长了。老子要是纠结这事,能这么的老实?”
“我在这瞎扯淡,只是习惯而已。用你的话来说,对叫做放松。要是搞的太紧张了,我怎么能清晰的理顺思路?撤退的路线我早就想好了,不过现在需要和你们商议一下。现在摆在我们面前有上中下三条路线,可以供我们选择。这下策吗,就是走刚才咱们讨论的那条路线。”
“走这条路,也不是什么问题。但是我们要做好战斗准备,一旦真的有日军伏击圈,那么没有别的说的,攥成一个拳头打出去。总之一句话,小鬼子想打我老苏的伏击,还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好胃口和牙口。”
“其实,只要我们警觉一点,警戒部队放的远一些,日军就算有伏击也不怕。那里的地形虽说复杂一些,但是不连贯,断断续续的。小鬼子兵力只能集中在一点上,再加上兵力不可能抽调太多,他也构不成一个坚固的合围圈。即便是遭遇到伏击,只要我们攥紧拳头,打出去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再说了参军这么多年,咱们的武器装备一直不行,打伏击战就成最主要的作战方式。开玩笑,老子虽说在红军的时候,只是一个连长。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就是在不懂也摸的差不多了。要是反倒是被鬼子打了伏击,那老子这么多年的红军就是白当了。”
“但最头疼的是我们还要掩护这么多笨重的,只能沿着公路行军的重炮一同撤退。如果真的有伏击,这些火炮就得全炸掉。这些火炮要是真的炸掉,奶奶的别说别人,老子就得心疼死。”
“过去咱们净挨反动派和小鬼子炮弹了,手中连门迫击炮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兄弟们的挨炸,倒在炮火下面,却一点还手的力量都没有。现在这些火炮,是老子在当红军和在关内部队的时候想都不敢想的。哪有自己都不舍得用,就炸掉那有那么便宜小鬼子的事情。”
“老子就是人打光了,这些火炮也得一个螺丝钉都不少的交给参谋长,老子可不想当那个败家的玩意。所以就算是为了这些大炮,咱们只要但凡可以,就不能走海哈尔河南岸这条路线。”
“除非让这些重炮部队渡过海哈尔河,走河北的路线取道扎鲁特旗,迂回到坤都东面直接撤回坤都。而我们也一样渡过海哈尔河,掩护重炮部队走这条路线。但是走这条路线,虽说基本上可以避免与日军遭遇,不过这样一来我们要至少多花费一倍的时间。”
“即便是现在即行动,但是也无法在明早抵达坤都地区,更别说增援参谋长那边作战了。而且这么走,也有些太过于便宜小鬼子了。这么做的确是安全了,但是咱们基本上要在相当长的时间之内,坐视一团在那边苦战。”
“不仅咱们要有大量的时间浪费在路上,同时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现在缺乏渡河工具。这一带虽说树林不少,但是基本上近的都被王司令用燃烧弹给点燃了。远的先不说能找回来多少,就是时间上也来不及。所以万不得已,这条路线是不能选择的。”
“至于中策很简单。咱们手中不是有这些火炮吗?集中炮火掩护部队全军攥紧一个拳头直插白城子。他国崎登想打老子的伏击,那么老子就找缝隙反咬他一口。他的兵力现在不是在我们的后路上,就是在巴拉奇如德至敖汉营子一线。”
“白城子那里的兵力,撑死了也就个把个大队,再不就是什么辎重兵或是工兵一类的非战斗部队。咱们浑水摸鱼摸过去,给他们来一个中心开火,没准能摸到一条大鱼。搞不好,兴许还能抓到国崎登这老小子。”
“不过这条线也有缺点。那就是咱们的航空兵,还在给国崎登上着夜火。咱们摸过去,搞不好要挨自己人炸的。单纯是步兵倒是好说,咱们还带着重炮呢。白天的时候,我可看到小鬼子带的重炮,可是跟咱们都是一样的。”
“在这大晚上的,航空兵的那帮兔崽子在天上,这眼神不见得能够分清楚地面上的是谁。万一这帮家伙吃饱了撑得,发了疯似的逮到谁炸谁,那么搞不到倒霉是我们。咱们就这点人,不能分散兵力。搞不好一枚高爆炸弹下来,咱们至少要损失一半。”
“还有从扎嘎斯台诺尔这里,到白城子一线地形有些复杂。没有公路,咱们的火箭炮和那两门重炮运动太费事。就那两门哪国的那个大炮,炮筒子都快赶上我脑袋粗了。一枚炮弹,都赶上一个孩子大了。走这条路线,实在有些为难。还有那个火箭炮,虽然不用牲口驮,但是汽车那玩意更离不开公路。”
“所以,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向东,往绍根方向撤退。待撤到绍根以北相机以最快的速度折向西南,从第七师团的侧翼插过去。第七师团已经全部进入阿鲁科尔沁旗,后方除了少数的兵站部队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兵力防御。”
“即便是有几个中队,但是我们对付他们也足够了。而且这一代地势平坦,我们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向巴拉奇如德一线。最根本的是,我们走这条路线,恐怕小鬼子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就算是调兵想要堵截我们,恐怕也来不及了。”
“等越过道德一线之后,老子如果给他国崎登点面子,按照上级的要求撤回巴拉奇如德。如果不给他国崎登面子,老子带上一半的兵力,直接抄他的后路去。他后方无人,我看他拿什么来挡着我。”
说罢,苏英奇抬起头对报务员道:“用步话机与参谋长那里无法联系,我想与后边的重炮阵地取得联系还是没有问题。你立即让他们,向我们这里集中。不仅动作要快,还要以最快的速度。”
“不要成一列纵队行军,要齐头并进。怎么样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就怎么跑。就是把牵引火炮的马匹都给老子跑死了,也得在半个小时之内给老子赶过来。八公里的距离,有些远点。但是他们那么多的马匹,道路也算可以,紧一紧应该没有问题。”
等报务员与重炮那边联系去后,苏英奇抬起头看了看面前一个听完自己想法之后,面色凝重陷入思考。一个在那边皱着眉头,不知道是在怀疑他的想法,还是在推敲他的思路的两个人。
又看了看手表上已经指向午夜一时的指针,犹豫了一下之后,伸手从自己警卫员身上,拿起那条在关内就跟着自己的德国军用毛毯,将王德耀的尸体连同担架一起紧紧的裹好。招呼边上的两个警卫员,准备先将王德耀的尸体安葬。
看着苏英奇的动作,那边沉思的赵军急忙拦着:“苏团长,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想将王司令,就这么安葬在这里?即便按照你的计划,从这里到巴拉奇如德也不过几十公里。你难道就不能将王司令的遗骸带回去,而非要就安葬在这里?”
第1294章 壮大声势的打
对于赵军的指责,苏英奇没有解释,也不想解释什么。而是亲自带着两个警卫员,就地挖了一个一米半的坑。就在他没有假手任何人,亲自与上来帮忙的陈志平将王德耀的尸体下葬的时候,赵军却是像疯了一样过来死命的阻拦。
苏英奇没有说话,那边的陈志平却是开口对着那两个王德耀的警卫员,以及自己与苏英奇的警卫员,语气极其严厉的道:“你们两个把赵参谋给拽开。如果压制不住他,就用绳子把他给我捆起来。”
陈志平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极其严厉。几个警卫人员还有赵军,都被他的这个语气给吓了一跳。尤其是陈志平身边的警卫员,能让一贯在部下面前都极为和气的陈志平,用如此的语气说话,他们都还是第一次见到。
就在几个人都在因为陈志平少见的发火,而有些发愣的时候。苏英奇的动作很快,将一个日军钢盔用刺刀刻上一行字迹,放到王德耀的身边之后。拎起工兵锹,几锹下去便将王德耀的尸体盖上了大半的土。
见到赵军没有在挣扎,自然也不是想真的将他捆起来的陈志平,转过身来与苏英奇一起将王德耀掩埋起来。等完成所有的工作,苏英奇将这把工兵锹砸坏后插到了王德耀的坟前,又找来一支断掉的步枪托,与竖起的工兵锹捆成一个十字架,做了一个临时的墓碑。只是这个墓碑,只是露出地面一点点,上面也没有刻任何的名字。
等搞定一切,苏英奇与陈志平两个人,站在这个埋葬了抗联在整个阿鲁科尔沁旗境内最高军事指挥员的小坟包前,规规矩矩的敬了一个军礼。放下敬礼的手后,苏英奇转过身对着几个人道:“回前面去。”
“他国崎登不是认为我们在接到参谋长的电报之后,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回援吗?老子就偏偏不让他如意。眼前的鬼子,既然已经圈起来了,咱们又占据绝对的火力优势,不干净利落的吃掉他,咱们就对不起王司令。”
说罢,苏英奇转过头看了王德耀的坟墓一眼之后,头也不回的向前沿阵地走去。他在前边走,对于他如此草率的处理王德耀葬礼,虽说不敢在阻拦。但也相当不满意的赵军,却是不愿意就这么离开。
虽说被陈志平的警卫员强行拽着,但是嘴里面却是嘀嘀咕咕的。不外是对于苏英奇的处理,还是相当的不满意。认为在完全可以将司令员尸体带回去的情况之下,就这么将司令员草草的埋葬在这里,实在有些不像话。
对于他的嘀咕,苏英奇也许是没有听见。但是更多的可能是听到,也全当做没有听到。对于苏英奇这种与王德耀一样,极具个性的指挥员来说,有些事情他不愿意去多做解释。或者是说,不屑于解释。
只是赵军的话,听在陈志平耳朵里面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尽管现在陈志平也没有太多的心思去说些什么,但赵军话越来越难听,却是让这位政委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火气:“赵参谋,你的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的确,我们现在可以将王司令带回去。但是你考虑没有考虑到,一旦现在王司令牺牲的消息传出去,会对前面正在血战的部队带来什么影响?会引起军心浮动,这个结果你作为一名参谋你难道真的不知道?”
“还有,我们这一路上撤回去,不知道会遭遇到什么样的情况。一旦与日军发生混战,王司令的尸体遗失了怎么办?要知道,我们下一步要面对的是第七师团的主力。什么情况,都有可能会发生。你怎么知道我们这一路上,就一点敌军也不可能遇到?”
“现在暂时将王司令的尸体安葬在这里,至少我们知道明确的地点。等战斗结束了,只要我们有一个人活着,就可以随时将王司令带回去。但是要在战场上,将王司令的尸体遗失了,你去哪里找?一发炮弹下来,什么都炸的零碎了。你上哪里再去寻找?”
“与其冒着将来什么都找不到的后悔,还不如现在暂时先安葬在这里,待战斗结束后再过来寻找。因为我们都相信,这场会战的胜利者绝对会是我们。只要胜利的是我们,我们随时可以将王司令带回家。”
到底是苏英奇的老搭档,对于这个自己的搭档所知甚深。苏英奇一动手,他基本上就知道用意了。但是对于赵军的不理解,苏英奇不想解释,他这个政委不能不解释。如果有人因为这件事情背后告黑状,苏英奇很有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情背上一个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