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c四六顶上两架c四七和里二运输机的载重量。虽说耗油量大了一些,但是一次性的运输量也增加了。以c四六作为主力运输机,可以大幅度的减少我军出动的运输机次数,保证空中交通线的安全。”
“另外请中央尽可能的协助我们筹集一批绵羊皮、羊毛,还有部分山羊皮。就算作为交换吧,也解决一下我军冬装替代物资不足的情况。既然想要以羊皮代替棉花制品,那么我们还是要多做一些准备为好。”
“老李、老郭,宁夏的滩羊皮可是举世闻名啊。等中央的羊皮到了,我让人给你们两位每人预备一个滩羊皮的帽子,让两位老兄也土豪一把。要是能弄到紫羔皮,那就更上档次了。”
对于杨震好意的调笑,李延平倒是没有在意。但是对于他的想法,李延平沉思了一下却是摇头道:“老杨,事情是这么一个事情。但是这里面的问题,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向中央提出酌情减少供应量,我们也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们在接到中央电报之后,也不是没有想办法。正在与苏联方面谈判的总指挥,当即便与苏联方面进行了协调。希望能够从苏联方面采取以货易货的方式,采购五十万斤棉花,以满足中央的需要。”
“但是苏联方面却始终对此事支支吾吾,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科瓦廖夫私下告诉我,棉花在苏联现在也是一种严格管控的战略物资,没有大本营的批准,他们一斤的棉花也不会出售。”
“而且苏联方面,在乌克兰丢失之后棉花产量也很难满足自身的需求。现在远东地区的所有棉花,除了留给远东地区今年自用的之外,原有的储备都已经运到了西线。至于运到什么地方,他也无可奉告。”
“在眼下苏联方面已经进入最困难时期的情况之下,想要莫斯科批准这件事情,希望极其渺茫。苏联方面现在也要即将入冬,在原有的计划全部被打乱,以及储备物资损失惊人的情况之下,所有的凡是能用到军事上的物资都属于严密控制的物资,审批权限在莫斯科。”
“在这件事情上,他能做的就是协调远东军区提供给我们部分旧的,苏军西伯利亚部队专用的羊皮短大衣。这种旧大衣,他们的储备数量还是很大的。以及一批制作靴子的毛毡子,但是数量不会太多。至于购买棉花的事情,现在就不要再谈了。让我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否则容易耽误事情。”
“而让彭定杰协调美国人尽快满足我们第二批进口棉花的事情,先不说能不能谈下来。就是能谈下来,要解决运输上的问题,出口手续的问题,还有其他一系列的问题。恐怕也很难保证在全军换装之前抵达。”
“要知道这批棉花,可是我们春天从美国订购的。这都过去几个月了,才运到苏联的港口。按照这个效率,恐怕很难在上冻之前将后续的物资运到。如果你坚持要加大供应量的话,我们必须要做好一切的准备,防止出现冬季到来部队和百姓急需的冬装无法下发的情况出现。”
“如果说华北和陕北,没有冬装还不至于过于太难熬的话。那么咱们这里,如果没有足够厚的冬装,部队不用打仗冻也冻死了。咱们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部队没有冬装的滋味,我们可都是尝过。老杨,你的想法我理解,但是我们必须要提前做好预防。”
“而且我们第二批进口的棉花,除了部分准备投入到市场保证民生供应上之外,其余的部队是准备用来纺织成棉布,准备明年春季给部队换装的。现在提前动用,明年的计划可就全部打乱了。”
“如果按照你说的那样,保障中央所需,那么我们就只能先将主要的精力,放在畜牧产品上。按照根据地内羊的饲养量,在百余万只的总量来看,我想只满足部队的需要,还是完全能够做到的。”
“再加上陕北如果能够提供一部分羊皮的话,基本上能够满足需要,但是羊毛恐怕就很难了。制作羊皮大衣,需要是带毛的皮。我们总不能将羊毛剃了,全部纺织成毛线,再把羊皮扒下来做成大衣吧。那样的皮子别说用来制作冬装,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一头羊就只有一张皮,我们不可能两用。而且哈尔滨的那几家毛纺厂,也就是生产一些毛线,或是制造一些毛毡子。无论是生产能力,还是原材料来源,也很难在短时间的制造出足够数量的呢子大衣所需的毛呢。即便是生产工艺相对简单的苏式粗呢,也很难满足需要。”
“不过这也是一种解决办法,我回去之后与总指挥和家兄商议一下,看看尽最大努力能生产出多少翻毛羊皮大衣,或是短羊皮大衣,作为部队冬装使用。这样可以给装备这种短大衣的部队只下发棉裤,节省下一部分棉花。不过羊毛的问题,我看可以与中央谈一下。”
“苏军驻西伯利亚的部队,装备有一种到腰部下一点长的短羊皮大衣,我看还是不错的。即保暖也轻便,最根本的是节省材料。至于粗呢子大衣,我看还是算了吧。咱们那几家毛纺厂,即便是全力生产,也制造不出足够粗呢子来。而且那东西短了不起作用,长了又太笨重,影响部队的运动。”
“有那些羊毛,还不如给部队加发一件毛衣。咱们这里的气候与西伯利亚并未相差多少,单靠一件羊皮大衣,御寒的能力还是有些差。至少里面还要加发一件薄棉袄或是厚毛衣,才能抵御这北满的寒冬。”
“如果能筹集到足够的羊毛,我建议还是尽可能的发放厚毛衣。不过毛衣这东西,对别的地方妇女可能还是一个新鲜事物不怎么会织。但俄国人影响较大的哈尔滨妇女,可是大部分都会织。给部队下发的,又不用什么花样,只用最简单的样式就好。”
“我们完全可以我们手中的几个毛纺厂,将羊毛纺织成毛线,下发给那些妇女动员她们为我们编制一部分。还有白俄妇女,我们也完全可以动员她们协助吗。这样可以解决单靠哈尔滨的中国人自己很难满足需要,而外地的妇女,大部分还不会织毛衣的缺陷。”
“同时也解决一下这批白俄的生计困难。但现在的关键是,要能够找到足够数量的毛线。制作冬装,羊就不能剪毛。不剪毛,就得不到制作毛线的羊毛。如果陕甘宁和晋绥地区拿不出足够数量的羊毛与我们交换,那么我们就根本无法满足几十万部队毛衣的需要。”
“不过老杨,对于我们来说可需要的不仅仅是棉衣。部队冬季使用的棉被,至少要比华北的部队加厚一倍,还有棉手套、棉帽子、棉鞋。我们手中原先装备的缴获的关东军库存,经过前年和去年的使用,数量已经所剩无几。”
“而今年还要加上挺进军部队的冬装和棉被,以及根据地百姓的需求。还有部队其他季节所需的单军装,都是需要棉花纺织成棉布的。老百姓除了吃饭之外,也还要穿衣的。除了冬天需要棉衣之外,春秋需要单衣、夏季需要凉衣的。”
“老百姓也要盖被子,也要毛巾等物资的。而且随着根据地内的工业建设日益扩大化,我们大量动员群众,甚至是大量动员家庭妇女进入城市,进入工厂的情况之下,农村的土布产量已经是越来越低。”
“不用说别的,我们利用美国人转交的纺织机械以及小袁父亲交出的那两个棉纺厂、三座毛纺厂,以及接受的原来在齐齐哈尔的毛纺厂基础上扩建的几个大型棉纺和毛纺厂,今年开春一次性,就从周边几个县招收了五千多家庭妇女进厂工作。”
“在城市人口已经严重无法满足需要的情况之下,各个工厂已经将视线放到了农村。现在农村人口进厂工作,已经是日益普遍的现象。而且随着各种工厂的建设逐步完成,进入城市工作的农村群众数量,还要逐步的增加。”
第1376章 也算是应变的考验
李延平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老兄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你现在只在大事上把握点方向,其他地方工作基本上已经不在参与。有些事情,你还是知道和掌握的不是太多。尤其是地方经济建设这一块,你是只看重工业和军事工业,关系到民生的轻工业,基本上是不过问。”
“按照我们目前发展的态势来看,可以说在根据地内我们原有的农村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已经逐渐被打破。去年根据地内的土布产量,已经比伪满时期下降了百分之六十还要多。可以说,单单农村群众的需要,就是一笔很大的数量。”
“在现在群众对市场供应的依赖也越来越大,如果我们不能满足群众对穿衣的基本需求是要出事的。而就算是农村自给自足的土布,也是需要棉花来纺织的。眼下最大的困难,就是棉花的数量远远满足不了需求。”
“如果不能保证在短时间之内找到新的来源,这一千吨棉花说实在的我们自己也是勉强够用。即便是加上后续进口的数量,也就只能保证明年春季部队换装,以及根据地内明年开春之后民生所需。”
“我们甚至连最基本的储备,都无法建立。老杨,老百姓可不仅仅是要吃饱饭的,可是还要穿衣服的。都说国计民生、国计民生,除了国计之外民生的问题是排在第二位的。民心要是不稳,这军心能稳吗?”
“其实我们根据那边的人口数量和天气情况,作出了一个分析。陕甘宁边区今年一百万斤的皮棉产量,基本上可以满足陕甘宁边区的民生和机关、部队所需的百分之六十左右。剩下的一定的缺乏,数量也不会太多。”
“毕竟对于老百姓和非整日行军作战的机关、学校来说,棉衣和棉被的损耗量也不会太大。对于一支整天行军作战的野战军来说,棉衣和棉被的需求量会很大。但是对于机关和学校来说,一身棉衣完全可以穿两年。”
“棉衣这种冬装,只要不出现因为保管不善腐烂的情况,也不是用一年就彻底无法使用了。对于原本就相对贫困的陕北百姓来说,也不可能一年做上一套棉衣或是一年做上一床棉被。”
“所以我们认为,陕甘宁边区今年一百万斤的皮棉产量,应该至少满足所需的百分之六十甚至更多。这还是我们压低了部分预算的结果,如果在适当的压缩一些水分,我想满足的比例只能更高。”
“至于华北的部队,按照我们的设想,就算日军封锁在严密,但是他们还是可以自筹一部分的。实际上我们估算,如果华北除了山东部队之外,其余的部队有三十万斤皮棉也就差不多了。我看请求中央减免一部分,是完全可以的。缺少的部分,我们可以提供资金吗。”
“陕甘宁边区距离关中平原、陇东地区等西北主要棉花产地都是近在咫尺。而华北各个根据地,其实除了晋察冀的北岳区之外,距离棉花的产地都不算远。就算重庆方面和日军的封锁在严密,也不是没有漏洞可以钻的。只要我们在资金上尽可能的满足需要,我想他们还是有办法的。”
对于李延平的回答,杨震没有回答他还是希望中央能够减免一些需要。而是干脆利落的道:“如果找不到足够数量的羊毛,那么我们就制作一些薄棉衣,作为毛衣的替代品。总之一句话,就是想尽一切的办法既要满足中央的需要,也要保证部队按时、足额的领到冬装。”
“而且更不能影响根据地内的民生,让老百姓没有衣服穿。民心稳定与否,是我们后方稳定的一个最关键的因素。同时在战时能不能满足群众最基本的生产、生活所需,更是考验到党委和政府的执政能力。总有一天,我们会走向全国的。这次的事件,就当做我们地方党委和政府的一个执政应变的考验吧。”
“不过我还是建议不能一根树上吊死,还是采取多条腿走路的办法。彭定杰那里也要打招呼。让他尽快与美国人沟通和协调,将我们第二批订购的棉花尽快的运到。而苏联人那里,既然不吐口,咱们也就不强求了。”
“老李,这不是物资的问题,是态度的问题。我们目前的棉花全部需要外界提供,这种情况因为气候等其他的原因,暂时还是无法改变。随着根据地内的轻工业发展,以及部队换装的需要,我们对棉花需求数量只能越来越高。”
“在无法改变棉花来源渠道的情况之下,寻找部分的替代品,尽可能的减少对棉花的依赖性,已经成为我们一个未来必然的选择。这次对于我们来说,虽说是被迫的,但也未尝不是一次寻找替代品的机会。”
“很多事情没有外界的推动,我们自己是很难主动去改变的。我这个人虽然不讲究事事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但是我们也绝对不能养成对外界的过度依赖。一旦形成习惯,那么在想改变就将会很难。”
“老李,你刚刚也说了我们需要的不单单是冬装,还有棉被等其他大量使用棉花以及制品的物资。中央何尝不是也有大量的同样需要?咱们这边要穿衣,那边的老百姓就不穿衣了?咱们这边需要棉布,他们那边就不需要棉布了?”
“一百万斤皮棉,看起来很多。但是不可能都用来制作冬装,各方面平均分分,你想想还够吗?还有华北根据地,也是一样的需要。咱们这边进口棉花,只是需要付出金钱和时间。而他们那边要搞到棉花,需要的是鲜血和生命。”
“老李,不是我杨震动不动就上纲上线,不顾自己部队和周边的实情。有些事情,现在我不能和你们说。但是有一条不管我们理解与否,你们一定要做到。那就是中央需要什么,只要开口就尽最大的努力去满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