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周禹崴会选择找顏郁楷做採访并不是偶然。
当然,编採社决议今年校刊其中一个专题与运动校队相关是经过全社上下同意的,周禹崴只是自告奋勇接下这份差事──身为一社之长,他负责监督干部、督促学弟们就已经足够累的了,并不需要亲自操刀採访、撰稿。
可当他一听到要採访校队时,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便自告奋勇,独立负责这项专题──这一切当然与顏郁楷有关联。
两人高一时期并不同班,自然也是素不相识,可顏郁楷毕竟是短跑好手,代表学校参加过无数次的田径比赛,一次又一次地刷新县赛纪录,校园里要找着一个全然没听闻他姓啥名谁的人实属是少数。
当然,这并不是周禹崴对他怀抱有好奇心的主因。
几天前的开学日,因为歷经了整个暑假无人使用的教室需要进行大扫除的关係,班级里的大家各自清扫着自己负责的区域。周禹崴那时正拿拖把拧着水,便听教室前方整理讲台的同学嚷着:「卫生股长,这下面堆了一叠书,好像是上届学长留下来的。」同时间一本一本地将堆积于讲桌内空间的书籍抬上桌面。因为歷时已久,书皮都给蒙上了一层灰。「噢,原来是校刊。」
「也难怪学长不带走,校刊本来就没什么人在看。」担任卫生股长的一职的同学郑伦蛮不在意地瞥了一眼,这样回应道。「待会儿找几个人一起抬去回收场吧。数量也真是够多的……这些纸拿来给我们摺飞机都还要有用的多。」
「就是啊,我也不懂,那编採社每年发这些东西给我们能图得什么好处?」两人似乎同仇敌愾、聊得起劲,不远处的周禹崴闻言也没有分毫慍怒,只是默默地前行至讲台边上,温润地出声道:「同学,这些校刊我处理吧。我是这届的编採社长。」
本已将校刊整理成两摞准备搬抬的同学面面相覷,迟疑地点了点头。
禹崴仔细挽起衣袖,小心翼翼地从口袋中掏出面纸,轻轻擦拭书籍表面的尘灰。这确是编採社在上个学期发行的校园刊物,儘管在男校并不受太多重视,可身为社长,他有职责保护这些书。
「噢,你就是周禹崴?」郑伦将视线从整洁确认清单中移开,上下打量着禹崴。「听说编採社去年只收到一个新生,应该就是你吧?学长升上高三后不参与社团事务,那你们社内现在只有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