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告诉那些学者关于龙的存在?”
蒲含烟再次对殷十方刮目相看,这个气质清隽仙逸的男人,他的思维实在太敏捷了,举一反三、闻一知二,和他说话一不小心就能被掏空肚里所有的秘密,让人防不胜防。
蒲含烟点头,“是的。”
眼看着龙御的脑袋都快要接近石桌了,殷十方把龙御抱在了怀里。
蒲含烟看着殷十方那么熟练的姿势,心中复杂难言,那可是一条凶悍的龙啊,他抱着她却像是抱着心爱的女人。
蓦地蒲含烟惊诧的扫了殷十方一眼,殷十方淡淡看着蒲含烟,“她说你母亲是龙,我又有什么奇怪的?”
你父亲都能和一条龙生下你,我喜欢龙御又能怎样呢?
蒲含烟羞愧的垂眸,声音低落,“我回去后问过我父亲,他并不承认也……没有否认。但我知道他是亲真龙派的,所以你可以放心和我们合作。”
“嗯。”
蒲含烟只是稍露低落,随后就重新打起精神,笑着道:“不过龙御说错了一点,蒲松溪是我堂哥。咱们接着说山海经,那条普遍的观点自然是建立在无神论的基础上的,但咱们知道龙存在、神也是存在过的,所以我们内部的观点是山海经很有可能是上古地理书,里面记录的生灵很有可能都存在过,也有可能在流传后世的时候被人为了什么目的掺过假,这种观点在我见识过迷榖、那个三身国男孩的时候最终得到论证。很有可能山海经中出现过的生灵和山川经过沧海桑田都被埋藏到了地下,我们去过的那两个地方都是山海遗迹。”
殷十方又“嗯”了一声,“你今天来找我是什么目的?”
蒲含烟怔愣了一下,忽的叹息,她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次谈话殷十方成了完全的主导。
自己主动说和被别人套话完全是两种主次关系,这却没让蒲含烟对殷十方感到一丝一毫的不愉,相反的,她欣赏任何一个比她智商高的男人。
江淮就算了吧,他是有除魔卫道的心却没有那个能力,种族天赋限制,他是纯人类。
想到这里蒲含烟不禁对殷十方的血脉感兴趣了,拥有能缚龙的能力,他祖上混了什么生灵的基因?山海经中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显示龙族有这种天敌啊。
“你还记得咱们在西湖底龙墓遇到的那种独眼蛇尾的诡物吗?”
“嗯。”殷十方点头,接过殷黎递过来的毛毯盖在龙御身上。
秋风习习,秋味儿越发的浓了。
“我在山海经中发现了一些线索,那种诡物可能叫做危。《山海经·海内西经》:贰负之臣曰危,危与贰负杀窫窳【2】。危是贰负的臣子,咱们见过的独眼诡物又和贰负相像,我就猜测那种诡物是危,危背叛了贰负,所以我们在那处遗迹看到了危追杀贰负的那面石壁。我来是想找龙御确认一下。”
“危,叛徒。”龙御嘟囔了一句又把脸埋在殷十方怀里睡去。
“真的是危?”蒲含烟稍显激动的轻声问。
龙御使劲拱了拱殷十方又转过脸来看着蒲含烟,“生下你的是贰负,天地之间贰负只有十个,小白死在西湖底,小青下落不明,我要知道生下你的是谁,要么让你父亲把贰负交出来,要么我亲自去。本王秋冬时节脾气不好,别让本王亲自去。”
说完龙御化成一条小龙就钻进了殷十方胸前的口袋里。
蒲含烟惊骇。
“给、给我点时间我会调查清楚。”至此蒲含烟才明白,龙御待她不同不是因为她马屁拍的好,而是因为她的血统。
——
弦月悬空,某个山脉深处传来惨烈的厮杀声。
花莲一身黑衣一剑劈飞一个头领的人头,然后就有人喊,“姚谦已死,愿奉花莲师姐为家主。”
接着更多人开始应和并纷纷下跪。
花莲持剑,剑上血迹斑斑厚实,她一步一个血印子,踩着尸体走向大堂中间那高高的黑龙吞珠宝座,嚯然转身坐了下去,剑拄地。
“拜见家主,家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黑衣人拜的干脆利索,姚姓未亡人却哭的惨痛,一个白发老妇人站起来颤颤巍巍指着花莲骂:“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人!”
花莲勾唇冷冷一下,剑起,寒光来,老妇人人头落地。
“哗”的一声姚姓妇孺嚎啕大哭,有的喊“奶奶”有的喊“婆婆”还有的喊“娘”。
“从今日起我是家主,第一件事,废龙池,让我发现谁还往龙池里扔活人,杀。把他们扔下去。”花莲剑指了一下缩在角落里的姚姓男丁和妇孺。
下面跪着的黑衣人忽的叩拜声更上一层楼,诚心诚意。
“不要——”
凄厉恐惧的尖叫声忽然此起彼伏。
“花莲姐姐,求求你不要扔我,我再也不敢了。”
“我不敢了,不敢了,再不敢胡乱往下扔那些老头老太太了。”
花莲用袖子擦去剑身上积攒的血垢,勾起的薄唇冷漠之极。
“第二件事,解药在地下水库,你们愿意下山就下山,愿意留下就留下。”说完,花莲站起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厅里有片刻诡异的安静,忽的一个黑衣人站了起来追着花莲而去,而后越来越多的人自发的开始收拾尸体,擦拭大厅。
他们都是无根的飘萍,这里就是他们的家,他们不走,就跟着大师姐。
——
深秋,落叶泛黄飘离枝头,龙御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而未知的敌人却再也没有动作,这让殷十方眉头紧锁,龙御暴躁,唯一的好消息只有殷黎已经熟练的掌握了发雷球的技能。
这天晚上,宅院迎来了一个冷脸的女客,而龙御正好是清醒的,正一边吃着狮子头一边看猫捉老鼠。
“小玉,有人找你。”殷黎对于这个一身黑衣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的少女戒备非常。她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你来了,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