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站的坐的十几人,二人进了屋,不等郑氏向其他人介绍沈惊春,就有个头戴鎏金簪,手腕上套着玉镯的妇人笑着上来一把搂住了沈惊春,满脸笑意的道:“这就是沈家的大侄女吧!十里八乡可真是再找不出比你还标志的人了,早听我嫂子说过你无数遍了,要不是家里小子都娶媳妇了,那是怎么样也要把你抢回来当媳妇的。”
郑氏笑道:“谁说不是呢,我们惊春可是出了名的能干,家里家外一把抓。”
郑氏三个儿媳有两个在厨房,这屋里只有小儿媳一个,也不生气,反倒跟在后面起哄道:“娘说这话要是被淮兄弟听到可了不得了。”
这小夫妻两个虽然成亲没几天,但现在整个平山村谁不知道,陈淮是个疼媳妇的,村里适龄的姑娘们背地里不知道多羡慕沈惊春呢。
被一群妇女包围,沈惊春直接懵逼了,今天来吃这顿饭,是打着给陈家道歉并且跟吴家和解的意思来的。
陈家的情况她也了解,陈里正除了儿子还有两个闺女,这位头戴金簪的想必就是那吴姑娘的娘。
但现在这个剧情走向,是不是不太对?作为吴姑娘的娘,不说看到她就给她一巴掌替闺女出出气,起码也应该沉着脸,连个好脸色都不给她吧。
哪还能像现在这样满脸笑容的搂着她说话呢?
不等她说话,陈氏就已经带着她在凳子上坐了下来,拉着她的手满怀歉意的道:“我家喜儿从小被惯的不知天高地厚,今天居然胆大的不问缘由就在表姐的婚宴上对宾客大打出手,是我这个当娘的没有教好她,婶子给你道个歉,你家表姑娘没事吧?”
陈氏满脸的关切。
沈惊春脑筋急转之下,也没想明白这陈氏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当下便只露出个歉意的笑来:“小姑娘之间打打闹闹也是常事,喜儿妹子率真可爱天真烂漫,往后也不知道哪家郎君有这个福气娶到她,说起来,我表妹没事,倒是喜儿妹子脖子上破了皮,可找大夫看过?女孩子家家的,要是留疤就不美了,真是对不住婶子,这医药费您别客气,全由我家来出。”
“害。”陈氏摆摆手:“也就破了点皮罢了,又不是在脸上,乡下孩子哪个不是摔摔打打长大的,那点小伤,自己抹点药膏子养两天也就好了,哪用得着看大夫。”
妇人们凑做一堆聊了会,郑氏的大儿媳就进来喊人出去吃饭了。
陈家亲戚多,不算白天的宴席,只晚上这一顿,就摆了六桌,男人们都在堂屋那边,女人们则在厢房这边。
沈惊春心里藏着事,这顿饭吃的是无滋无味。
饭罢,家在村里的妇人们都起身告辞,陈氏等外村的亲戚则又凑在一起说了会儿话才各自散了。
沈惊春从陈家大房住的厢房里出来,瞄了眼堂屋,里面摆着的三桌还没散,桌上的菜已经没热气了,酒却还没停,陈淮辈分不大,没坐主桌,就坐在靠门口的次桌上,斜对着大门。
夫妻二人隔空对望一眼,沈惊春见他脸上虽有些红,但眼神还算清亮,就放下心来,先走一步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42章
方氏是真的被徐欢意给伤透了心了, 不等沈惊春从陈家回来问问情况,就带着沈蔓去睡觉了。
整个院子里悄无声息的,连白日里哭天喊地的作精表妹都没了动静了。
沈惊春洗漱完就回了房。
陈淮不在没人暖床, 她从空间拿了俩热水袋出来捂着脚睡的觉。
等睡到半夜, 她是被亲醒的。
都说酒壮怂人胆,这话用在陈淮这种克己复礼的人身上同样适用,他显然已经回来洗过了, 身上的酒味很淡并不难闻, 沈惊春被他抱在怀中亲的浑身发软, 迷迷糊糊的想,这是要把洞房没做的事给补上了。
二人很快肌肤相亲,眼看就要到最后一步, 陈淮就是有本事硬生生刹住了车。
这都能忍住?沈惊春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不行了。
等陈淮出去再回来, 沈惊春已经完全没有睡意了:“吴家人是不是找你说了什么?”
陈淮老老实实躺在被窝里不敢再动,听沈惊春这么问, 便轻笑一声:“你又猜到了?”
沈惊春冷哼一声:“那个陈氏表现的太反常了。”
当时在陈家的时候, 她是被陈氏的热情给弄懵了, 也没想出来她到底想干嘛, 可回到家后, 躺在冷冰冰的床上,慢慢就想通了这?中的关节。
吴家是有点底蕴的, 这从陈氏能戴的起鎏金簪子和玉镯不难看出, 吴喜儿娇生惯养的, 被人挠了一爪子, 怎么可能轻易就算了, 不论从哪方面看,陈氏都不应该对她态度那么好。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家如今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玉米, 可玉米已经说好了未来两年只能本村人种了,而棉花和辣椒的事,因为来年种起来瞒不住人,所以沈惊春索性也没瞒着,陈里正家也隐约知道一点。
陈氏今天这么捧着她,说不得就是因为陈里正将这事透露给了他闺女,要知道那吴家的地可并不比赵三郎家少呢。
陈淮点点头:“那倒是,吴家的人往年也就是过年可能碰到,说交情那是一点没有,今天看到我却异常热情,一上桌就鼓动别人来敬酒,说是祝贺我新婚。”
沈惊春想到那个场景,忍不住笑了:“你都喝了?”
“不喝怎么行。”
陈淮的语气有点闷闷不乐。
这就是吴家人的奸诈之处,若是用?他的理由来敬酒,他就能找到理由推脱了,可祝贺新婚的酒不喝,那不是触自己霉头吗?
“你不会装醉吗?或者尿遁脱身?”
“我就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说到这里,他翻了个身,侧着身体看向沈惊春:“酒过三巡,吴家那群人就借着酒意向我打听来年地里种什么的事了,还隐晦的表示,他娶了陈家的女人,也算陈家半个儿,与陈家也算是相辅相成,我跟着娘姓,陈氏一族强了,对我也有好处。”
沈惊春也翻了个身,看着他满脸的郁闷,与没喝酒的时候截然不同的表情,强忍着才没笑出声:“那你跟吴家人说了?”
“说什么?我是个赘婿啊,有什么事找我媳妇呗,家里的事也轮不到我管,想拉陈氏一族一把也有心无力啊。”
这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
把一个清冷自持的帅哥变成了这样一幅憨憨样子,沈惊春看着他喝酒之后红晕未消的脸,心头一动忍不住亲了他一下,并安慰道:“我跟你说,像你这种赘婿,往往到最后都是很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