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推滚石下山的歹徒还在不在这附近,金林寺总归要安全一些,保险起见,淮哥你还是待在寺里照顾两个病患吧,我去跑一趟。”
沈惊春说完陈淮就点头表示同意。
虽然他很想自己亲自跑一趟奉持县买药,但却不得不承认,他媳妇的身手可比他好太多了。
火炕上铺着的衣服还没干,沈惊春直接就穿着僧衣出了门。
到了外面安置车马的地方,正碰上那几名帮着抬人进院子的护卫,现在已经是下午,单靠两条腿下山,再买药回来还不知道要多久,沈惊春便向几名护卫提出想借马,本以为还要费些口舌,却不想她才一张口,几名护卫不仅立刻同意了借马,还问有什么事现在要下山,要不要他们兄弟代办。
沈惊春倒是真的很想,可大家无亲无故的,她是真没那么厚脸皮。
骑着马下山,跟坐着马车上山的速度不可同日而语,沈惊春虽然不会骑马,但原主骑马还是很厉害的,上了马骑着小跑了一会,就有感觉了,原本要走半天的山路,也大大的缩短了时间,天色才暗下来,她就进了城。
在大周国土境内,越靠近北方,关闭城门的时间越早,进城之时沈惊春就顺便问了城门守卫,她身上穿着僧衣,显见是山上金林寺下来的居士,因为守卫倒也还算客气。
问明了城门在戌时关闭之后,沈惊春也不敢有片刻耽误,直接就找路人问了最近的药店,就直奔了过去。
考虑到奉持县的条件有限,田大夫开的药都是还算常见的药,沈惊春甚至不用跑第二家药店就直接全买齐了。
从药店出来,又急急忙忙的骑马往山上跑。
月初的月光很淡,好在空间里有夜视镜,戴上之后虽不如白天看的清楚,但到底还是有些用,夜里上山的速度就跟白天马车的速度差不多了,午夜过后她才到了金林寺。
小院里,沈惊秋一直没醒,作为病患吃过晚饭之后程江就坚持不住又睡了。
沈惊春回来时,院子里还有灯光,几乎是她一敲门,陈淮就奔了过来开了门。
他问道:“路上还顺利吧?”
一双手覆在了沈惊春拎着药包的手上。
她的僧衣里面穿了很多衣服,在路上的时候也拿了围巾帽子手套出来,将整个人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可到了寺外去还马就得将这些东西全部都收起来,走在庙里又怕被冬夜巡查的和尚看到,因为也没再拿出来用,这一路走过来,原本还有点热意的身体又变的冰冰凉了。
“挺顺利的。”沈惊春道。
“你先喝口热水歇一会,我去烧水准备药浴。”
陈淮顺手将过药包,就将沈惊春往屋里推。
她没拒绝,她是真的很累,白天的时候胳膊先着地,后面又攀着石头用藤蔓缠住了她哥,两个人的重量全在那条受了伤的胳膊上。
陈淮拎着药进了灶间,这锅并不在屋里,只是在外面连着炕洞,两间房两个灶同时烧水,泡药浴倒是不需要那么高的温度,不等烧开,他就直接将水舀出拎进屋里倒进了问寺里借来的浴桶里。
药已经放在锅里跟水一起煮了,倒完水又将沈惊秋从床上捞了起来扒光了衣服丢到了浴桶里。
这桶不算大,一个成年男人坐进去,脚都有些伸不开,这样即使不在一边看着,也不用担心沈惊秋会倒在浴桶里。
按照田大夫的交代,这药浴要泡半个小时,怕水冷的太快,将沈惊秋在浴桶里摆好,陈淮又拿了被子将浴桶盖住,只留了他一个脑袋在外面。
客院这边是所有院子共用一口水井,沈惊春下山后,陈淮就将小院里的水缸挑满了水。
冬天热水冷的快,要一直不停的往里面加水才行,等到泡够了一个小时,缸里的水已经快要进底了,浴桶的水也要满出来了。
陈淮将沈惊秋从浴桶里扒拉了出门,给他擦干身体,重新穿好衣服塞进被窝里,自己也累的够呛。
怕沈惊秋半夜醒来,也不敢去睡,就在这边屋子等着。
沈惊春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亮了。
昨夜她本来不想睡的,只打算趴在炕桌上眯一会,后面实在太累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现在一看,显然是陈淮将她外衣脱了下来放在了一边身上也盖着被子。
她穿好衣服出了门,院子里虽然静悄悄的,但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寺里的师父们做早课的声音。
隔壁的房间门虚掩着,她推门走了进去,浴桶还摆在地上,里面的水也没倒,床上两个病患睡的正香,陈淮靠着墙闭着眼,睡的不太安稳。
她往陈淮那边走去,手才刚搭在他肩头,陈淮就睁开了眼睛
“你去隔壁房间睡,这边我来照看。”沈惊春说道。
陈淮的眼中全是红血丝,沈惊春看着心里实在有点不是滋味。
时间越久,她就越觉得这场无妄之灾是冲着她或者她哥来的,如果是周渭川想要报复,也该是想办法让陈淮没办法参加科举,而不是要了他的命。
也幸亏跟着一起来的是陈淮,如果来的是方氏,说不得现在她们也不能好好的站在这了。
“好,你不用担心,大哥之前已经醒过一次了,不会有事的。”
陈淮疲倦的下了炕,脚才刚触地,就一个踉跄往前扑去,沈惊春忙一把将他捞了过来,再一看就有点哭笑不得,这人居然已经伏在她的肩头上睡着了。
三人之中,程江醒的最早。
沈惊春把陈淮送到隔壁房间去了没多久,程江就醒了。
田大夫的医术显然很靠谱,说他没事那就是没事,睡了一觉起来就又生龙活虎了。
沈惊秋和陈淮在中午的时候是前后脚醒来的。
沈惊秋一醒来就叫肚子饿,神态跟以前也没什么两样。
沈惊春知道不可能施了一次针泡了一次药浴就能给他治好,但是看到他真的没被治好,还是有点失望。
寺庙这种地方的斋堂都有严格的用餐时间,过了那个用餐点,再去就没有饭了,中午只有沈惊春跟程江去吃了饭,又给还睡着的两人带了饭回来,在大锅里用水温着。
趁着他们吃饭的时间,沈惊春就将自己的想法给陈淮说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