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宁笙牵上他的手,微微一笑:“我没事。”
朱月反驳道:“什么叫‘而已’,这可是你奶奶送的。”
俞景望默然,他心目中无论谁送的都只是死物。他的目光投向戴清嘉,此时戴宁笙也发现她走路一瘸一拐:“瞳瞳,你怎么了?”
戴清嘉耸了耸肩:“下台阶的时候扭了一下。”
“前面还好好的。”李韵责备道,“让你平时走路看路,总是不听。”
“扭伤可大可小啊。”朱月好心说,“景望,要不你帮清嘉看看。”
戴清嘉摇头婉拒:“不用,没什么太疼的感觉,过一会就好了。”
俞景望没有强求:“扭伤了就走慢点,回家以后冰敷止痛。”
他看向她,平静地作出提醒,脑中回忆着方才的一幕。危险的发生和解除都很是短暂,车辆的出现得突然,当时李韵和朱月的焦点都放在戴宁笙身上。俞景望相距比较远,他清晰地捕捉到,在她差点被撞上的同时,戴清嘉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冲出去,因此崴伤,并未得到任何人的注意。
戴清嘉展开笑:“知道了。”她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下的眼睛是不笑的,“谢谢俞医生。”
经历了一系列大小事,李韵和朱月的交情本来是在升温的,谁知道有一天,朱月上门做客,和李韵在客厅里聊着聊着,突然间吵得不可开交。
朱月为俞景望考虑,知道不管是从他个人规划的角度,还是从医生职业生涯发展的角度,他以后去海外做博后或者交流访学的概率很高,短则一年,长则叁年。她在闲谈时提出,希望他和戴宁笙能抓紧时间,最好出国前能把孩子要了。
近段时间,戴航的公司出了问题,李韵内心躁郁,听了朱月的话更是火气直冒:“怪不得,我说你怎么转性了,对我们宁笙这么好,原来你心里打的是这个主意,你把她当什么,生育机器?”
“我承认我是为了景望考虑,可是他好不也是一整个家好吗?”朱月辩解道,“孩子是共同的,两夫妻不要分得一清二楚。”
“你先回去问问景望,有没有把和宁笙的家当成家。”李韵气极反笑,“因为他是医生,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也就不计较了。说生孩子,我做好了宁笙为养育孩子付出更多的心理准备,但是你们也不能太欺负人了。丧偶式育儿是我们接受的底线,他要是去了国外,真的还不如死了。”
“李韵,你也是文化人,说话不要太难听,你再这样我可会翻脸。”朱月黑脸道,“我承认宁笙辛苦,所以我们会在经济上补偿她......”
“如果你把那套房子当成补偿,那么你拿回去,我们家不缺这个钱。我要的就是俞景望多陪伴他的老婆和孩子,这很过分吗?”李韵摆手,“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要是不改变想法,翻脸我也不怕。”
李韵的语言是很泼辣的,朱月有谋算,但是口舌上节节败退,最后涨红了脸,拂袖而去。
戴清嘉本周末住在家里,昨天听李韵和戴航吵,今天听李韵和朱月吵。她翻看着和俞景望的聊天记录,这个点,他应该正在值班,对自己引起的两位母亲之间的风暴一无所知。
俞景望就像是无风无雨的台风眼,似乎他什么都不需要做,所有人就自动围着他转了。戴清嘉敛眸,到底她是否也属于其中之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