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把裤子剪开?”他很认真地问我道。
“要不然脱了吧,剪了很可惜呢。”
“我现在腿很痛,起不来……”
于是,我在秦承炎的灼灼目光下帮他解开了裤头的皮带,再帮他脱下了裤子,就剩了一条褥裤。但整个过程他似乎很享受,一脸似有若无的笑。
我倒是烙了个脸红脖子粗,扶着他躺好过后才又挽起了他褥裤的腿边,看到了他肿得跟大馒头似得膝盖上有一大片的淤青。我用指尖摁了一下,问他疼吗?
他重重点点头,“很疼。”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我满心歉疚,就坐在床边上拿起药膏轻轻揉抹他红肿发紫的膝盖,特别小心。他斜靠着床头看着我,眸光灼热如火,看得我特别不好意思。
沈瑜上来的时候,看到这画面脸色更寒了些。
她走到秦承炎面无表情地道,“承炎,秦二爷走了,但看样子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不管这件事谁之过,秦书月成残疾却是不争的事实,即使他不追究,其他的人肯定也不会甘心。”
她说罢狠狠剜了我一眼,又道,“咱们国民政府也是讲究公理的,这件事洛小姐恐怕难辞其咎,若真要一点责任都没有恐怕难以服众,我个人觉得,还是要走走过场。”
“你准备怎么走过场?”
“暂时还是要配合巡捕房那边请洛小姐进去喝喝茶,起码要给秦二爷一个态度,你说对吗?否则他若闹腾起来,我们大家也都招架不住。”
沈瑜这样说无可厚非,不管事情起因如何,但我把人重伤是事实。我知道如果秦承炎一直护着我,他将会树更多的敌人,万一跟秦家的人反目,与他没有好处。
于是我想了想道,“秦司令,我觉得沈小姐讲得对,你不要太护着我,这样于理不合。”
秦承炎拧着眉没有讲话了,应该是在权衡利弊。但我很清楚,以秦家人的本性,即使他想尽办法护着我,也未必能护我周全,他们仍然会报复,并且变本加厉。
我不想秦承炎为难,也做好了入狱的准备。
沈瑜又看了我一眼,道,“承炎你放心,我会在能力范围内保护洛小姐的。无论如何这件事都错不在她,过场走一走她就没事了。”
她见秦承炎还是沉默,又道,“如果秦三爷插手了这件事,他的手段就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了。到时候闹到委座那边,大家这脸上就都不好看了。”
“秦司令,我没事的,你别担心我。”
沈瑜讲了很多利害关系,无非就是想把我送去巡捕房,我知道她不会放过我的。
可眼下还能怎么办呢,诚如她说,如果闹到委座那边双方都很难看,届时秦承炎的敌人就不止一点点了。
见我们都这样说,秦承炎捏了捏眉心,长叹了一口气对沈瑜道,“这样吧,你先把所有材料都收集过来,我亲自送夕夕去巡捕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