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已经在那么多人面前提了这事儿,你不会让她成为笑柄吧?”他斜靠着椅子很不以为意地道,似笑非笑的模样惹得我一肚子火气。
我冷呲了声,“你不也是个笑柄吗?你说过不会强迫我的。”
“对啊,我说过,现在这承诺依然奏效!”
“真,真的?”我斜睨着杜明熙那轮廓分明的脸,有些将信将疑,可又十分期待。如果他能放手,我一定会把他供起来每日三炷香伺候的。
他耸了耸肩,把生肌膏递给了小铃铛,“记住,早中晚三次,大约三五天过后就差不多了。”他说着站了起来,拍了拍一身贵气的袍子,“好了,我的小娘子,好好养伤吧,我再去看看夫人。”
我别开了头没理他,心里头却是有些喜悦。我把他的话当真了,如果我不求他,那么这婚约就不作数。只要不嫁给他,这样耗下去娘总有一天会心疼我的。
他一走,小铃铛就把门关上了,拿着生肌膏如获至宝,“姐姐,我这就给你抹一点好吗?这样过几天你就复原了。”
“嗯!”
这些天,娘没有亲自过来问我的伤势,但都有派杜鹃过来看看。杜明熙这药膏确实厉害,没两天我伤就好了许多,走路也没什么大碍了。
就是娘一直没有露面,也不晓得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杜鹃这两天看我的眼神很怪异,总是欲言又止,却又什么都不说。
端午这天,褚峰准备把我和娘接到总舵去过端午,但娘说她怕晒不愿意出门,就松口让我一个人去了。
我特别亢奋,领着小铃铛和阿黄一起就过去了。
一路过去,感觉这都城的情况果然不妙,街道上到处可见日军,个个都猖狂得很。
褚峰告诉我,日军前段时间运了不少战略物资过来,都城内外都是他们的人。眼下国共双方虽然已经达成协议一起抗敌,但两军都各怀心事,配合度并不高。
“就前两天,又有几个地下党被抓了,他们说不是日本人干的。”褚峰无不唏嘘地叹了声,“这乌烟瘴气的都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光明。”
“还在窝里斗?”
“谁知道呢,对了洛儿,既然局势这么严峻,你和义母就搬到总舵吧,这边护卫多,我时常也能看到你们。否则一旦战乱,我们隔得这么远我顾及不到。”
“娘不愿意般,她性子固执,你也是知道的。”我无奈地睨了褚峰一眼,又道,“这两天她都躲着不见我,倒是每天会让杜鹃过来问候我。”
“她其实很善良,你多体谅一下她。”
娘善不善良我不晓得,但她那夜里实实在在为我哭过。我想,她心里多少是疼惜我的吧,毕竟我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我们到总舵时刚好正午,还没来得及下车,秋山就从码头上骑着自行车冲过来了,直接撞到了车上,慌张道,“大当家的,那个崎川带着一大队人马过来了,强行进入仓库找到了那批被我们拦截的战略物资,现在抓了我们不少工人。”
褚峰脸色顿变,急道,“藏得那么隐秘,他们是怎么找到的?”
“估计,是咱们漕帮出内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