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姥爷他……他岁数大了,自己知道或不长久,那小阿姨是需要人照顾的,他想找一个自己可以信得过的人照顾也是情理之中,可这个人是我们,难道就非要接受?
我没应声,还轮不到我插足顾子崧决定的时候。
顾子崧拽住我手腕,对姥爷异常肯定的说,“我说不行就不行,你别为难瞳瞳,这件事跟她没关系,你别脱无辜的人下水,小阿姨什么样子你比人恶化人都清楚,你觉得找个人照顾是没错,可为什么非要是我们,房子我们可以不要,人更是不能收。当年她如果不推我妈妈下水,也不会认识顾松海,这里面许多事情都有关联,是她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可也彻底的改变了我们一家的命运。”
啊?小阿姨不是七岁就失踪了,那出事的时候顾子崧妈妈也才十岁啊,这……我纳闷的看着两人。
姥爷又是一声叹息,无奈的解释说,“恩,出事的时候你小阿姨已经十七岁了,是我撒谎了,我就是想叫你同情一下小阿姨,好收留她。”
哈,姥爷说谎。
老年人还真是良苦用心,我有些心里不痛快,最讨厌人撒谎了,这件事也不用这么隐藏欺骗我吧?
我再看姥爷,就没有那么喜欢了。人就是这样,好一时,坏一时,反正他对我用心不良,我就不会有好感。
顾子崧比我还生气,声音提高了好几倍,“你真是……老糊涂,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要撒谎,你以为你说谎了我们就可以同情你们了?姥爷,你真是老脑筋,那小阿姨可以送去医院,会被照顾的很好,或许病就能得到很好的治疗好的快一些,你这样岂不是还拖累了我们?”
姥爷还想再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抬头看向门口,无奈表情更重。
我好奇转头,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人,一男一女。
那男人我见过,他可一点变化都没有,女人很年轻,挽住男人手腕,亲密无间。
这是夫妻?老夫少妻,还真是奇怪的搭配,不过在现在社会,也司空见惯了。
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欣的养父,也是顾子崧大爷爷家的长子。
南方乡下的这些辈分关系很多,也都彼此联系,不似北方,人口少,没有家族观念,那么远的亲戚造不相识了。
哎?那男人身边的女人是谁?
顾子崧起身,先叫人,“大叔,你来了?恩……这个是新婶?”
啊?他跟白欣妈离婚了?
我惊愕中,就听姥爷哼了一鼻子,“什么东西,离婚结婚,玩一样,这群没羞没臊的混蛋东西,我不用你来看我,滚。”
姥爷不喜欢那边的人,看出来,他平时可都没给那边人面子。
自己兄弟的儿子还跟自己争抢房产,那谁能高兴?!
那人笑笑,对姥爷的不友好丝毫没在乎,拉着身边的小娇妻进门,放了水果,自己坐了。
小娇妻也是很懂事,自己端了盘子去洗水果。
他自己介绍自己说,“我们都姓赵,呵呵,这是瞳瞳吧?你就叫我赵叔吧?”
我不好意思的点头起身去握手,“赵叔好,我是楼瞳,你来看姥爷啊?”
他笑笑说,“是啊,听说叔叔家买了新房子,我来看看,谁想到家里没人,听说出事了?我问了好几个人才打听到这里,你们叔叔,子松,你们真是见外,都是一家人,出事了怎么不告诉我呢?哎,那个疯子妹妹也是叫人头疼,可叔叔你也碾碎不小了,自己都照顾不过来还拖累个疯子,何苦呢?”
这话实在不好听,小阿姨是有精神病,可不能一口一个疯子吧,又是姥爷在乎的女儿,这不是等于伤口上撒盐吗?
姥爷果然暴怒,扔了床头上放着的盘子,咣叽一声,好巧不巧的就落在了门框上,正好那小婶子回来,尖叫着扔了手里的水果盘子。
水果洒了,小姑娘尖叫着跳脚,她这么一闹,叫姥爷也吓到了,捂着心口大骂。
赵叔起身只鼓着安慰自己小娇妻,哪里顾得上姥爷,这叫姥爷更生气,脸色苍白的要掀被子下床去打人。
“你个混账东西,离婚多少次?啊?分给外人的东西都不知道多少了,你说说你,第一个老婆多好,非要离婚,闹的人家妻儿都不跟你来往,你后来又娶了白家的人,那就好好过日子,几年出来还是离婚,现在整这么个玩意,你是显摆了还是来气我来了,我告诉你,我们家的房子你一毛都拿不到,你给我滚,告诉你那个老不死的东西,他死了我都不会死,休想打我房子主意,那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不是留给他的。”
老一辈的思想蹦出来,简直无法说清楚,但是姥爷的话也没错,房子是留给他的,只是当时没有什么证据留下来,这才叫对方一直闹。他早将房子都给了顾子崧,可那边的人不听这一套,房子在要房子,钱在要钱,闹来闹去,就这么闹了好多年。
看似和谐的一家人,其实还不如大街上萍水相逢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