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口气,肚子更痛了,喉咙里面一片血腥,有些恶心,我开了车门透风,不想他们看到我,拐角进了胡同里面,扶着墙壁,哇的一声,吐了满地。
我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全是酸水,还有……血?
眼前黑了黑,我勉强站稳,出来要打车走,心里再难受,我也要顾自己的身体,之前陆泽就说医生要安排我开刀做手术,我当时没当回事,现在看来,我真的伤的不轻。
我的手才抬起来,手臂被人拉住了。
我茫然转身,对上了白夜远一张担忧的脸。
我推开他,“白总,我没事,我想回学校了,或者我换个医院也行,你忙你的,我实在是能在麻烦你了。我,呕……”
浑身软了一下,直接跌倒。
再次回到医院,这一次是安排手术,我坚持做保守治疗,因为没有家人签字,我还是清醒的,医生也只能听我的安排。
打了三针止痛针,我才觉得好了些,医生给我拍了片子,告诉我如果再严重必须做手术了,我点头答应,见他离开才闭上了眼。
可我没睡着,只是很累,也很难过,故意躲白夜远。
他坐在我身边,一直没离开,不时的轻轻捏我的手背,亦或者用手里的纸板给我扇风。
天气好闷热,之前还狂风,现在却一粒风都没有了,怕是雨要来了。
“那个是朋友,我们在说这次就会的事情。”
我没应声,单做没听到。
他在解释,可这样的解释于我们而言,有什么关系吗?
“那个明星晚上就走了,最近在拍戏,也是以前我公司旗下的一个艺人,关系还不错。之前我离开走的匆忙,她还去国外看了我,呵呵……哦,送了我一对儿手表,你看看?”
一阵窸窣的声响,咔的一下,该是什么弹开了,他手指头轻轻擦我的脸颊,“看看,喜欢吗?喜欢我给你戴上。”
我这才缓缓睁眼,看着那对儿手表,是阿玛尼的一情侣表,算不上奢侈品,可对我来说已经很贵重了,所以,我不能要。
我笑笑,“白总,我戴这个老是丢,你收着吧!”
他也笑笑,像是没听懂我的话,抓我的手腕。
我固执的要扯开,他手用力,把我手扣住了,手表开了扣,直接套上来,表的边沿咔的我手背有些难受,他轻轻揉了揉,这才将扣子扣上,左右看了看,“还不错,算不上好东西,但是很好看,戴着吧!”
我盯着他的眼睛,这都成了我的习惯,总想从眼睛里面看出他的情绪,猜测他的想法。
人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我不知道,他的这扇窗户为什么呈现的只有一片空白,还是我当真蠢的连人的情绪都感知不到?
“白总,你当我是什么呢?”
他没应声,将另外一只表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盒子扔到了垃圾桶,自己的手表踹到了兜里面,这才说,“你以为呢?”
为什么要反问,这样的问题不是该直接回答吗,他的反问代表什么?
“白总,你的反问叫我有些糊涂了,你是不想回答还是不敢回答?还想叫我做你的情人吗?见不得光的那种,是不是?不必了吧,得到了一次还有新鲜感吗,我谢谢你帮我,可我们该保持最基本的关系啊,不然你这样叫我很困惑。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招惹我呢?”
他仍旧一个字都没说,哪怕是那多余的叹息都没有。
我凄凉的笑起来,深不可测的男人啊,心里明白着呢,计算的真真妙妙,可嘴巴上却掩饰的一口气都不吐,可我知道,他还是不死心。
几天后,我出院了,欠了白夜远的医药费,我打了欠条,可他没收,我还是送到了他的公司前台。
临走之前司机的大叔找到了我,将欠条还给我,告诉我,“白总早就走了,两天前,你出院的那个晚上就离开了。”
我难受的浑身一阵,泪水险些涌出来。
大叔又说,“人走了不是好事吗,至少对你是好事,没人纠缠了。”
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大叔的话听起来是安慰,可其实还是讽刺,在他这里,不管我如何做,都被他看不起,早就盯上了耻辱柱上,成为了他眼中最低贱的那种人。
可又能如何?
白夜远走的很匆忙,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快离开,若非大叔告诉我,我估计一辈子都不知道。
张胖子这件事似乎在悄悄的被淡忘,我出院后再没出现他了,也没有人来找过我麻烦,柳罗被放了出来,我去接他的时候下大雨,他就站在雨雾里面,提了个包,隔着厚重的雨雾对我大叫,“我没死,我走了,谢谢你,有机会的话告诉李艾,我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送他去了火车站,隔着火车站检票口的栏杆,他的背影消瘦的不成样子。
似乎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包括李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