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开,直接跑出去。
到了医院已经一个多小时后,大伯昏迷不醒,我们都紧张的大气不敢出。
晚上的时候,医生手术出来,摘了口罩,很是无奈的摇头,“岁数大了,这一摔怕是身体要受损严重,静养一段时间看看吧,人没有办法继续开刀了,脑子淤血很重,暂时不能苏醒。”
白夜远脸色发白,嘴唇颤抖,失落的蹲坐在了地上。
“白总,白总,或许还有办法啊,我们去看看大伯。”
他红着眼睛看我,半晌才点头。
我拉他起来,勉强站稳,身子往我身上依靠,我斜着半个身子歪着脚步走。
突然冲过来的人影一把将我扯开,“贱人,放开我儿子,你个扫把星。”
白夜远动作更快的一把扯开了他妈妈的手。
“你来做什么?”
他妈妈说,“你大伯摔倒了,我为什么不能来,你父亲也会过来。”
白夜远无奈的叹息,“大伯这几年你们看过几次,如果是为了看他大可不用回来了,如果是为了他手里的股份,你们更不用回来,大伯早就给了我,我已经捐了出去。”
他妈妈生气的瞪眼,还是狠狠瞪了我一下,“夜远,我不跟争,你大伯好歹是家里人,把你养大不同意,你不能不管他。”
白夜远冷笑,“你也知道我是被他养大的,却不是父母养大?走开吧,这里是医院,我不要大吵大闹。还有,推大伯的是李苏,不是喵喵,你的恨意有点莫名其妙。”
他妈妈哑口无言,可还是恨恨的看我一眼,对他说,“你现在去哪里?”
白夜远看一眼手表,交代司机说,“送她回去,不要打搅大伯休息,看好她。”
他妈妈一听就要炸毛,身后跟来的保镖要跟司机大叔对峙。
白夜远说,“你们别忘了现在赚的钱是谁给的,不想做了就滚蛋,你们只需要保护她的安全,却不是当狗一样护卫她。”
保镖们面面相觑,话这么难听,也都脸色挂不住了,伸出来的手缩了回去。
大叔拉着他妈妈的手臂,用了力,低声说,“夫人,回去吧,我从小练武,手脚比较重,怕要弄伤了夫人。”
他妈妈见来硬的也没有办法,只好转身离开。
我与白夜远去看了大伯。
他还没醒过来,消瘦的身子陷进小小的床里面,像是一条细长的鲤鱼。
白夜远坐下来,低头看着他,眼神里面满是水雾。
“出生没多久大伯就带着我到处走,我那时候不懂事,从惹怒他。他生气的齐腰冲我瞪眼,没打过我一次。我妈那个人好强,做生意总喜欢冲在最前头,赔了几次后到底还是做了起来,我爸爸就回了国,与她一起做金融,那个年代炒股很赚钱,也有人一夜破产跳楼,大伯一直喜欢做实业,工厂遍布国内外,可他从来都很低调。”
我才知道原来白家真正的大股东是他大伯。
这个看起来像个佣人一样的孤寡老人。
“我大学毕业后出国留学,大伯查出来有骨癌,他没对任何说人,后来有人告诉我才知道,送他去国外治疗了五年,总算抱住了命,可腰就再也挺不起来了。回国后,我尽量在山上住,可我有点忙。”
说到这里,白夜远满脸的自责。
他隐忍的手,紧紧捏着床边的栏杆,骨节发白。
“他一辈子没娶妻生子,却建了五十多家小学,呵呵,每年都出去一次做支教,他说自己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可钱再多,也不会觉得幸福。大伯不能生育,当年追求他的女人宁愿一辈子孤苦他都没同意,说不能害了人家。”
我心痛的看着大伯,似乎看到了我记忆中的妈妈。
当年弥留之际,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也消瘦的只有一把骨头,呼吸都困难的她还要坚持爬起来给我做早饭,说上学的孩子不能饿肚子。
我狠狠摸了把脸上的泪水,痛的呼吸都急促。
从医院出来,我的心情还是很压抑,看着白夜远眉头不展,心里更加难受。
“我们回山上吗?”
我想多陪陪他,在他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要寸步不离。
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至少可以看到他,每一个表情都不想放过。
“你要去上课了傻丫头。”他轻轻捏我的脸,“我一个人可以,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现在也一样可以。我叫司机送你回去,回去后安心上了,我家里的事情自己来处理。听话。”
我摇头,他轻轻推我,“去吧,回头我给你电话,在学校好好学习。”
我被送到学校没记着去上课,心里压抑的事情就像是马上要喷出来的火山熔浆,我抱着日记本子写了一个晚上,到了熄灯前才放下笔。
刘崇从小说书里面抬头问我,“心里难受为什么不说啊,我们现在可不做大嘴巴了,知道你跟白总关系不好,也不能这么压抑自己啊。”
李智抬头下来,长头发铺展下来像瀑布,我狠狠拽了一把。
她吃痛,嘿嘿乐,“丫头,你当初打我就这么大力气,知道我现在不会还手开始报复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