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茉慢慢转身,一边点头看向白月儿,依旧是之前那副神色淡淡的模样,没有因为白月儿的恳求示弱,而有半点得意。
她看着白月儿说,“这才是求人的态度。”
“走吧。”
说完率先转身离开。
白月儿一愣,赶紧跟在苏茉身后,和她一起前往围棋社。
和苏茉的较量,无疑是以卵击石。
十五分钟后,白月儿瞪大眼,看着完全无力回天的棋盘,委屈得红了眼。
但她死命掐住自己的大腿,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带着哽噎抖着嘴皮子开口,“我……输了。”
“谢谢指教。”苏茉一面回应,一面动手收拾棋盘。
等将自己的棋子全部捡到棋盒里后,这才推椅而起,准备往外走。
才转身,还未举步——
——“……他们有了你后,就都不喜欢我,看不起我了。”
白月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声音小声且带着颤音,但语气里的恨意和不甘,却像细细密密的牛毛针。
不致死,却是深入骨髓的难受。
苏茉听了,转身看向白月儿。
只见她坐在那儿,低着头双手放在腿上,为了忍住悲痛整个人浑身发抖。
虽然看不见此刻他脸上的表情,但不住有水滴砸落。
让人清楚她在哭泣。
苏茉冷眼看了一会后语气淡淡的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来不正眼看你吗?”
这话出口刺得白月儿整个人一僵,停止浑身颤抖,慢慢的抬头看向苏茉。
脸色苍白,满脸泪痕。但却面无表情,眼神阴冷带针。
这副模样别说是同龄人了,就算是成年人见了也会忍不住心惊。
但苏茉却没任何感觉,甚至姿态极其放松的站在那儿。带了点儿好整以暇的味道。
“……你看不起我。”白月儿盯着苏茉,语气平静但阴冷。
好像此时的苏茉一点头,她就会立刻暴起,发狂朝她扑过去一样。
“看不起?”苏茉皱眉,看着白月儿,“一个从来没有自我的人,我需要看什么?”
白月儿手都捏紧了。
她这模样被苏茉尽收眼底,双手抱胸看着白月儿问,“这么多年你一直活在别人的眼里,累不累?”
“你、你说什么。”
“你学围棋是为了你自己吗?”苏茉也管白月儿,“甚至你这次参加升段赛,都是为了向别人证明。”
“向别人证明,你没我差。”苏茉一字一句,“这是你说的话吧?”
白月儿抿了下唇没出声。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和你下这一局吗?”苏茉抬了下下巴,指指棋盘。
白月儿冷笑,重新抬头看向苏茉,语气嘲讽,“还能为什么,因为我这次开口求你了。”
“对,也不对。”
“什么意思。”白月儿皱眉,没弄明白。
“你是求了我没错,却也不仅仅是因为你求我。”苏茉回答。顿了顿又说,“重点是,这一次……是你为你自己求的。”
白月儿一怔,看着苏茉。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是这个答案。
“白月儿,你一直活在别人对你的眼睛里。……累不累?”
苏茉说完这句,也不管白月儿怎么想,转身离开围棋社。
留下白月儿独自一人坐在那儿。
突然想起不久前,就在她叫住苏茉,说自己也要参加升段赛,证明给爸妈看,自己不比她差时,苏茉的反问。
【你做这些,只是为了向别人证明吗?没有一样是为了自己的?】
没有一样……是为了自己?
白月儿瞪着棋盘,好半响后眼泪再次大滴大滴的落下来,砸在棋盘上。
------
第二天,苏茉前往帝都,以特邀棋士的身份,准备和参加象棋新人王的选手对局。
来接机的是施文昂,他比苏茉早来两天,也是特邀棋士。
一碰头施文昂立刻殷勤的迎过来,开心得不得了,“老师,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小美姐或者玲阿姨呢?他们怎么没陪你来。”
施文昂一面说着,一面朝她身后左右张望,似乎钱美美他们被她藏在哪儿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