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她再不下手,她就可能没机会了。
心口剧烈地跳动,手掌心沁出冷汗。他一低头解开她的镣铐,沅沅旋即手肘死命抵住他的脖颈,向下重重一压,男人吃痛地叫了声,眼睛充斥着怒意瞪着她。沅沅一只手仍然被手铐制住没法动,但她也知道男女力量悬殊。
可没想到会这么悬殊。他直接就扣住了她的脖子,眼神凶狠地盯着她,如同一只吃人的野兽,粗喘着气,有些心惊。沅沅脚是着地的,她瞄准了那处,没给他喘息调整的时机,就猛地踹上去。
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被这样狠厉地一踹,他霎时全身像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松开了手,跌坐在地上。沅沅扑上去,冰冷的枪口抵住他的太阳穴。
男人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半晌才反应过来,喃喃,“你有枪?”
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么柔弱的雌性,不仅会基础的格斗,还随身携带了枪。看来赫德喜欢的女人就是不一样么。
沅沅没说话,她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紧盯他,另一只手则摸入他同侧的口袋里。她顺利地拿到了手铐的钥匙。可是不能解开。
“打开它!”
她的手实际上在抖,她还没,正儿八经地杀过人形的智慧生命体。杀人,令她有种泯灭了人性的错觉。但是,不杀,她就没有活路。
在枪的胁迫下,他沉默着打开了。沅沅拿住那空了的一段镣铐,直接铐住他的另一只手。枪口依然指着他的太阳穴,男人开始不断地说好话,什么虽然为雇佣军卖命但还是自己的命重要啊什么的,沅沅根本就不听。
她让他指路过渡舱。
过渡舱红色的圆形标志就在脚下。这是连接外面宇宙的‘门’。
“你之前把我扔到地上,我可没忘。”她的枪口又顶了顶他的太阳穴。
高大的男人罕见地紧张得汗如雨下。喉结滚动,他暗想,还好,看来她还没那么心狠。可能连人都没杀过。这么一想,男人稍稍平复了情绪,笑道,“行,那你看怎么着,能消火?”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什么苦没受过,还怕这一时么。
“扇耳光。”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她又重复了一遍。呵,行。男人眼中幽暗而狠厉,应了一声,就开始,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地重复着这屈辱的动作。
沅沅趁他还陷在这愤怒中时,空出的一只手摁下了一旁的红色按钮。
还在愤懑中重复着这动作的男人,耳朵充鸣,短暂却激烈地不断扇打耳光令他的感官迟缓了些。下一秒,他整个人都掉入了宇宙中。
如同摔入了巨浪滔天的黑色海洋中。
红色标志是一扇门,打开,又再关上,这中间的过程,不超过一分钟。整个飞船只有她一个人了。危险过去,全身的弦霎时松散开来,她背靠着舱壁身子缓缓滑下去。
调整好自己,她才不由地想。
她该谢谢赫德的。
蓦地,船舱智脑的声音在中控端响起。
“还有半个星时,抵达母舰。”
☆、第十九章
沅沅怔了怔,随即意识到,她似乎还是在送死,只是时间问题。她有点颓然地,长长叹了一口气。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她过得可真精彩。
先是被强制带到了异星,见到所谓的未婚夫,紧接着是凶险的‘蜜月’,又在那颗居住着怪物的奇诡星球上呆了一天一夜,现在又是身处茫茫宇宙,可目标的尽头是她的终结,但她又似乎无力改变。
回想起之前,她还没有来到这里的时候,她还是社会新人,实习生,最好欺负的那种。尽管过得不尽如人意,但好歹凡事有个退路和底气。现在呢,她的退路是什么,她的底气又是什么?
静坐了会儿,整理完思绪,沅沅暗想,不行。她站起来。不能坐以待毙,好歹还有半个星时,或许她微小的力量能去改变什么。她还要去见她的家人,再去看一眼地球。怎么能现在就放弃了。
智脑端就在主舱室,她应该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主舱室无人驾驶自动导航时,就是由端脑进行操控的。沅沅是第一次看到这艘宇宙飞船中的端脑,端脑以全息立体的人像呈现在她面前。
他站在驾驶室旁,双手垂立两旁,望着巨大视窗外的宇宙航行状况,那认真严肃的模样,让人误以为他似乎是在指挥一场战役。沅沅走进来的第一步,他就转身朝她挥手,以一口标准的宇宙语道,“您好,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服务的吗?”
如此逼真。沅沅有些叹为观止。仅仅只是一些轻微的不协调感,智脑简直就是这飞船的管家。她随即问他,“能否修改目前的航路?”
“目前航路只剩下十分之一。抱歉,”他微躬身,“只能手动进行行驶飞船,否则无法修改航路。”
沅沅是不会驾驶飞船的,所以她肯定无法进行手动驾驶飞船,那也就无法修改航路。而就算她修改了,她也不会驾驶飞船,到时候难道,要她和这个飞船还有智脑在宇宙里漫无目的地漂泊吗,这简直是开玩笑。
既然不能内部解决,那就通过外部援助?
“我能看到飞船周围的其他的宇宙飞行器的频道吗?”
“有共享频道与加密频道,您要选择哪种?”
“呃……”沅沅也不懂有啥不同,她问道,“有什么不一样吗?”
“共享频道一般而言是一些星际广告。加密频道一般而言是个人私|密频道。”
既然如此——“选择距离最近的一艘飞行器的加密频道吧。”
智脑点点头,“好的。请稍后,我正在为您寻找并向对方申请开放频道。”
她本以为这个过程会挺久的,没想到很快就成功了。智脑伸手指向视窗前投放出来的巨大全息屏幕,毕恭毕敬道,“我为您找到了。”
画面一瞬间就跳了出来。五位来自不同星球的人形种族同胞出现在其中。一位雌性同胞看了一眼沅沅,媚声怪道,“不是说是雇佣兵哥哥吗,怎么变成个女的了。”
身后的男人卖力地行动着,吻她,也扫了一眼沅沅,不屑道,“雇佣兵有什么好,我一个人还不能满足你吗宝贝?”
“嘿宝贝,”另一位男人拍了拍那雌性的脸,“还有我呢。”雌性嗯哼了声,张开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