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太子被我推倒在地,捂着手臂,眉头紧皱,手臂上已是血红一片,我的心又被紧紧的揪起来,连忙爬过去。“你受伤了?”
“没事。”太子扯着衣袖,试图遮盖住伤口,又过来检查我,“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我没有!”我几乎都快哭了,心疼的不得了,那样湿润的血红看得我心惊肉跳,强扳起他的手臂,撩起衣袖,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刺痛了眼睛。血口还在涓涓流血,浸红了周围一大片衣襟。
“没有就好。”太子松了一口气。
“怎么会受伤呢?你武功不是很好吗?”我急红了眼睛,看着血流不止的伤口,一时乱了分寸。刚才他飞奔过来救我,似乎有下意识的伸出手臂去挡刺我的那一剑,我怎么就这么大意呢?
“你这个大傻瓜!”泪水不期然划落,“你是太子啊,你不是无所不能的吗?”
“没事的,小伤。”话语依然淡漠,太子抬起的手却隐隐有些颤抖,我只以为那是疼的。
“这么长这么深的血口怎么是小伤?还在流血呢?得先止血才行,怎么办?现在又在荒郊野外的?”我急的团团转,不停的用衣袖拭着流出来的血,看着太子眉额紧蹙,又不敢太用力。
对了,草药?!东商曾说过,有一种常见的圆叶草涂在伤口上如薄荷般清凉又可以止血,这荒郊野外杂草丛生一定会有的。
“你等我一下!”说着就跑向野草深处。
圆叶草并不难找,把叶子用随身带的丝绢裹碎,一点一点贴着伤口敷下,轻轻按压,不一会儿,就没有血再流出来了,东商果然没有骗我。
“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不了,感觉凉凉的。”太子松了眉宇,眸光凝神深幽。
“那就好。”我也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用丝绢裹住伤口,又撕下一缕裙摆缠上。
“他们是冲你来的。”淡淡的一句话。
我吸吸鼻子,“我知道。”
太子挑眉。
“不是东康人,又想至我于死地的,大概只有西瑟王妃一家了。”
“还不算笨。”
我一记白眼扫过去,我有那么笨吗?这么明显的事情?
“东康现在是四面楚歌,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大意就会天下大乱。”
我愣愣的停下手上的动作,“所以呢?”
他这是向我解释为什么不替我报仇的原因?我有那么大的魅力,有那么大的重要性吗?想多了吧,我和宝西王妃还有西瑟那琳是私怨甚深,他这是警告我不要轻举妄动?
浓浓的挫败失落遮掩不住,我以为经此一事我们在心灵上会靠近一步,最起码也是朋友了吧。
“皇宫深院,难有细水常流!”
“呃……”我迷茫抬头,不能理解这突然而出的话。
不及我反应,又听得一句:“你到底是谁?”
“啊?”我顿时一惊,不明白太子为何忽然有此一问,还是他发现了什么?
怎么感觉在他面前有些大脑跟不上节奏的脱轨?
“我派人去过忻桃县,一无所获,你说的那个春然只在开始一段时间出现过,我们的人去的时候,根本找不到她,整个忻桃县也没有姓尹的。所以我就奇怪,你到底是什么人?说你是大户人家出身,可你古灵精怪,花样百出,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礼仪规矩,没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更直爽率真,不拘小节;若说是江湖儿女,可你心思玲珑剔透,没有江湖之人的精干与豪爽,又懂得那么多的琴艺诗书。
还是,你根本就不是我东康之人?要不然,怎会连基本的太子生辰婚嫁都不知晓?”
不敢想像,向来惜字如金的太子一下子说那么多的话, 说的我狠狠低下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应对之策,我该告诉他我不属于东康,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国家吗?他会相信吗?
还有,春然为什么没有找我?东商呢?我再一次被抛弃了吗?
“其实我更希望你出身于官宦之家。”太子冷漠的话里似乎有我听不懂的音调。
我默不作声把包伤口的丝带系好,涩涩的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官宦之家?是嫌我身份卑微,不配跟他走在一起么?那为何刚刚还奋不顾自的替我挡剑?
“还有——”他陡然提高了音量,庄重严肃,“以后不许做那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