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没有见过真正的圣女,又该如何寻回?难道仅凭一幅画像吗?人有相似,岂不是很容易弄错?”
“画像只是其一,还有两件圣女的遗物。圣女的遗物除了敏曷尔家族的守护法能够保管外,只有圣女能够佩带并且使用,旁人若是取了,只会给自己带来不幸和灾难……”他说着目光再次转向我,眼里闪动着我看不懂的眸光。目光下移,定定的落在我紧握的双手,两道眸光宛如两道沸水,浇铸在薄纱下的双手上,烧得我手指瑟颤,不由自主藏向背后。
这时又听得他爽爽清脆的声音:“你手里的蕊珠泪便是一件。”
“蕊珠泪?”
他最后一句话话犹如惊雷一般在我脑海里炸响,我呆愣的看着他平静但却坚定的目光,只觉一股冷风不断的从背后撩起,愣愣伸出手展平五指,琥珀沉淀色的物什圆滑莹润,在淡淡光线的折射下,犹如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不——”
我忽然惊骇,一下子把蕊珠泪扔到地上,说不清楚心里那股莫名的惊悸来自何处,只紧紧的盯着地上还在打转的蕊珠泪,脑海里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这样……”
“别紧张。”他轻声安慰,拾起蕊珠泪,放回我的掌心里,“你在吹蕊珠泪的时候,原本蓄势待发的蛇群突然收敛所有的暴戾安静下来,并四处消散,你该明白,这不仅仅只是一个巧合。你真的就是母亲要找的圣女。”
他最后一句话是完全肯定的语气。
“不是的——”我猛然转过身,不敢再看他严庄重的神情,虽然这个被他叫作蕊珠泪的琥珀色物什,的确让我感觉到熟悉,但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接受他如此荒诞的说法,上千年的时间?那我是什么?老妖精吗?
“你以为,在敏灵宫,你为什么能用蕊珠泪驱散蛇群?” 他说着又转头望我,
“我……”我心头一紧,那样骇人的场面,我总不敢去回想,每每回想起来总一身冷汗。“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时好奇,才会拿这个东西放到嘴边……”
“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感应,可惜——”身后传来他隐隐的叹息,“另件圣物在百年前被盗,作为圣物麟护法的母妃为了寻找丢失的圣物游走天下,而这一路不仅让她丢了心,还……”
我心里隐隐侧动,想起灵妃的死,不觉黯然,但想起她死时的姿态,又肃然起敬。
“那么,另件圣物……是什么?”
“不知。”他叹气,掩饰不住的苍凉,“母妃没有跟我说。”
我手轻抚左腕上的七彩琉璃珠,它和高堂上的仕女手腕上的那串如此相似。麟儿说的另件圣物会是它吗?
我不敢相问,害怕印证心里的某种恐慌。
麟儿侧身望着某处,神情如此孤伤。
虽心有不忍,可还是忍不住问:“灵妃……是自尽?为什么?”
对于我突然转变话题,愣了愣,神色立时黯淡下来。
我不由得暗骂自己,怎么问得这样直白,灵妃毕竟是他母亲呀。
良久,他又缓缓叹息,“她是……请罪。”
“请罪?”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没错,是请罪。”他又神色复杂的看了看我。
“为……为什么?”我心里顿时一惊,他的那个眼神仿佛是说,我就是那个害他母妃自杀的罪魁祸首。
“因为……圣女……”他这回是直直的盯着我,清灵的眼眸渐渐漾起一圈一圈的波纹,并急速旋转着下沉,幽深的漩涡仿佛要把人生生吸进去。
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垂着头,声音细若蚊蝇,“ 我不明白,若是因为圣女,圣女遗失近千年,如今仍未寻到,也就是说她的使命并未完成,即使有你来接替,但千年的使命与信仰并不能说卸下就卸下了吧。”
“母妃,她犯了错。”他清灵的眸里渐渐迷离,似乎为母亲的死感到痛惜,“这在神圣的使命里是不允许的。”
“犯了……错?”我惊疑,眼前浮现出康玄阳提到灵妃时忿恨的神情,“嫤妃,果真是她害死的吗?”
“你相信吗?”
“我……”
我相信吗?我也一直问自己,面对灵妃的时候,我似乎不相信,可是,一想到康玄阳……
麟儿嘴边掠过一抹凄婉的笑,“母妃她从未想过要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