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惶恐,为皇上效力是尔等之则。”席上的王爷大臣们连忙起身,诚惶诚恐的拱礼,直到太子一杯见底,方执起酒杯一饮而下。
“今天只是家宴,各位叔王、大人不必拘谨。”太子长臂一挥,气势非凡,“各位叔王、大人请坐!”
“谢太子殿下!”谢了礼,才缓缓下坐。
我放下杯子执起筷子,拣一口美食入口,美味在舌尖萦绕,真恨不得连舌头都吃下去。偶尔一抬头,这满堂大殿就我一个女子,太子请客的名目是皇上病愈,给皇上庆喜,可并未见皇上踪影。
刚这样想就听见太子清冷燎远的声音:“父皇圣体初愈,不易见风吃酒,故而不得前来,各位叔王、大人见谅!”
堂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而又一阵虚礼恭贺。
我无意于这样的场合,可能因为这些天想事情太多,看着他们你来我往的虚套,竟不受控制的打起哈欠,连忙抬起袖子遮挡。
“其实今天请各位叔王、大人前来,还有另一件事……”太子说着朝我这边淡淡睨了一眼。
我猛打一个机灵,直觉没有好事,不自觉放下了筷子。
“诸位叔王、大人都是东康之栋梁,是父皇的左膀右臂。前有后宫灵妃企图催蛇弑君,欲灭我东康,幸得神女及时出手,方得安然无恙。如今罪妃已逝,罪妃之子玄麟已下大狱。父皇将这件事情交由吾全权处理,然,此事关系东康天下,故,吾想听听各位叔王、大人的看法。”
我那刚刚袭来的困意在听到他说起灵妃和玄麟的时候,立马消失殆尽。
他许了会帮我,这样大肆宣扬是何意?企图催蛇弑君?欲灭东康?在这等级森严的封建时代,哪一条不是诛连九族、十恶不赦的大罪?
他究竟是想帮我,还是想害死麟儿?
殿堂之下立刻哗然,王爷、大臣俯首交耳,或说或听,只是没有一个上前说话。
太子又道:“无妨,吾刚说了,今天只是家宴,关于此事,说对说错,皆不评判。”
听及此言,王宰相立刻起身跪行礼。
“启禀太子殿下,老臣以为,罪妃灵妃身为外邦之贵,居心叵测,催蛇弑君,罪大恶极,虽已死犹不能赎其罪,其子难逃干系,皇上圣明,削其皇族之身,恕老臣直言,为保我东康万里江山,当诛。”
王宰相不仅指出灵妃催蛇弑君罪大恶极,其子麟儿诛连其罪,又特意申明灵妃乃外邦之贵。谁都知道灵妃是南灵皇室之人,南灵民殷国富,兵强马壮,就连野心勃勃,骁勇善战的西瑟大国都忌惮三分,更何况四面楚歌的东康?
若处死了玄麟,若南灵皇室不承认此人还好,若因着灵妃在意她的儿子,那么处死玄麟无异于给东康带来灭顶之灾。
当诛?我心头狠狠一震,瞬间不能思考。
太子冷然道:“王宰相说的不无道理,其他人还有意见吗?”
太子的鼓励和王宰相的带头,下面立即响起一阵阵附合,皆说:“灵妃娘娘企图弑君,歹毒险恶,难保其子不心存邪念,臣等皆以为,当以王宰相之意,诛!”
我用力的紧紧的握着盅杯,心痛的无以复加,脑海里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字:诛!
诛这一字仿佛一把尖锐的利刃,此刻正血淋淋的直刺在我的心头上。
他们都要麟儿死!
既而怒向太子,他今天请我过殿,就是为了让我听这些民臣之声,让我明白麟儿必须死吗?
“太子殿下,臣有异意!”
我闻此言,惊的连忙抬头,只见座席尾部,一个面白身小,年龄不大的官吏正撩衣下跪。
“哦?”太子眉头一挑,“说——”
“臣以为,灵妃娘娘薨逝,有南灵来使接其遗体回国,并以重诱换东康不立位建冢,可见灵妃娘娘在南灵身份非同一般,倘若这个时候处置了三皇子,必引南灵来犯!”
我把求救的目光转向太子,有人替麟儿说话,而且理由很足,外国外犯必然民不聊生,这是谁都不愿意看见的,那么他呢,他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