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朗听命,吾现令你携御林军令牌调动皇宫内所有御林军全力追缉出逃罪犯,若有差池,严惩不怠!”
“是!”格朗领命,霍然起身。
“等等——”
我慌忙起身,急急嗬住正出殿门的格朗,面前的案几因为我用力过猛而摇晃欲倒。
我不知道有多少眼光注视着我,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去抓麟儿他们,不管是谁劫天牢救走了麟儿,对于麟儿来说都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自由的机会。
“神女有什么异议吗?”太子望着我,讳莫如深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我心下恐慌大乱,万千思绪一时理不出一个头,又心急如焚,更加大声喊道:“不能去抓麟儿——”
“敢问神女,这是为何?”王宰相质问,脸上有明显的蔑视。
“且不管为何,总之一个女人家,岂容对朝政之事干涉?”不知是谁不耐烦的声音。
女人家?
我被这个词深深刺激到了。深吸一口气,缓缓平复内心的急切慌乱,思绪渐渐明朗。踱步到大殿中央,对着几十双怒目质问的面容浅浅一笑。
“皇上即封我为神女,系东康之繁昌,受万民仰拜,岂是一般的‘女人家’?”
我声音豁亮,不卑不亢,更特别加重了“女人家”三个音,脑海里永远忘不掉,从宁安王府来皇宫的路上,万民嘹亮的呐喊和如洪水般的朝拜。即而转身,向太子微微昂首。
“况,太子殿下刚也说,这只是家宴,说对与错都无妨,太子殿下既然请了本神女过殿,那么,就容本神女说两句自己见解的话又有什么不可以?”
“但说无妨。“太子眉额一挑,漫不经心的落坐。
王宰相见此,默默行了一礼,也退到一边。
我已然心知宁安王爷他们空有虚位,多无实权,殿中各位大人又多看重王宰相的意见。便转问王宰相。
“宰相大人可曾想过,南灵之人为何为潜入我东康牢狱救人?”
我这句话是带有歧义的。目前尚不知是何人劫天牢救麟儿,但就凭麟儿被救出向一路向南逃去。而南,正是南灵所在的方向,麟儿又与南灵皇室有解不开的亲情血缘,那么这事,推给南灵又有何妨?
这样一来,就摘除了大公子他们的嫌疑,让他们免于危险之中,就连太子也能撇的干净。太子刚刚听说天牢被劫,麟儿被救时的表情,可以知道他在麟儿的事情上也定有作为。
“自是无视我朝天威。”王宰相把头转向一边,对我的问话不屑一顾。
“是吗?”我牵起一丝冷笑,这个王宰相年纪一把,真是固执的可以。
“若真如此,南灵国为何不直接以大军进犯相威胁?我想,各位大人都不会忘记,皇上最宠爱的灵妃娘娘薨逝,灵体却被南灵来使接走,并不许建冢立牌吧,由此可见,南灵并不畏惧东康。”
“这是东康之辱!”王宰相愤然,如果说刚才还有一丝身份的忌讳,那么这会儿,他对我则是毫无顾忌的怒气冲面。
我知道犯了忌讳,因为背后感觉到了来自主位上的丝丝冷意。但我这会儿倒不惧怕了。
“不,这不是东康之辱,这是皇上之辱,因为南灵国是夺他之妻,毁他之子……”
“放肆!”太子霍然起身,利刃般的眸光直刺向我,危险的阴鸷丝毫不加掩饰,大有我再说下去必将我千刀万剐之势。
“我说的是事实,不是吗?”我毫不畏惧的回视他,也不知道此刻哪来的那么大的勇气,“逃避,并不能减少屈辱。”
殿堂顷刻之间一片静然,太子性子虽冷,却是极少发火的,此刻他向来清洌的双眸正熊熊燃起火焰,双手紧握成拳,似在极力隐忍。
我清浅一笑,疏离中带有几分迷惑。
“皇上之所以受此屈辱,是因为心有慈悲,不忍因一己之私而让东康生灵涂炭。敢问各位大人,倘若南灵举兵来犯,我东康又有几成胜算?”
殿下一时交耳结语,我自知没有,若有,哪怕五成,天之圣主又岂会受南灵夺妻之辱?
太子缓缓收回戾气,眸中似有一种悲凉。
我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