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把这些女子说给各府之中的小厮管事,也不失为一个良策。
姜婼棠一边为了流民们的精神健康而惆怅深思,一边如火如荼的统筹着。
北越的女子多数擅长女红,对她们而言纺织刺绣并不在话下。
只要将她们安排到各自的岗位上,接下来的事情基本不需要姜婼棠操劳。
就在姜婼棠忙的不亦乐乎之际,一个年约四十的妇人忽然倒地不起。
瞬间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姜婼棠面色一沉,第一时间走到她面前,只见其浑身抽搐,像极了疫症发作的样子。
“都闪开一些。”姜婼棠将面巾围在脸上,生怕疫症再次传播开来。
她黛眉紧蹙,将手指搭在了夫人的脉门上。
片刻后,她的面色变得极其难看,这妇人并非是疫症发作,反倒更像中毒所致。
此时她的脉象已经极其微弱,早已经到了药石无灵的境地。
不到一刻钟,妇人便身亡当场。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议论纷纷,躲得远远的。
姜婼棠摘下脸上的面纱,看向众人轻声安慰道:“大家无需惊慌,她并非死于疫症。”
随即,看向一旁的折柳吩咐道:“这里出了人命,我们不好私下处置,还是去找衙门的人吧。”
折柳颌了颌首,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布坊。
很快,街道上距离了大量的民众,对于妇人的死胡乱猜测起来。
姜婼棠不发一语,她总觉得事情不会如此巧合,必然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威北候府,奈何这些流民并未与萧家有过任何的解除,怎么就忽然毒发身亡呢?
当衙门的人前来,看到诏王妃在此,完全不敢赴宴。
若换做平时,区区一个流民的死就将他们给找来,必然是要训斥一番的。
“下官见过诏王妃。”衙门的孙大人对着姜婼棠抱拳作揖,毕恭毕敬的说着。
姜婼棠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尸体已经凉透了的夫人给他们让开了一条路。
仵作上前一番查验,起身对孙大人说道:“大人,此人死于砒-霜,看来是有人在这布坊投毒。”
“你说什么?”姜婼棠瞪大了一双眸子,深深地蹙起了眉头,她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仵作也显得很无奈:“下管办案多年,绝对不会看错,真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心肠歹毒,连这些可怜的流民都不放过。”
姜婼棠虽然知道这些人只不过装出一副很关心流民的样子罢了,但这查验的结果却并非作假。
她筹办布坊的第一天便出现了这样的事情,用不了多久必然会传到皇上那里去。
一些民众听着仵作的这番话,看向姜婼棠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她看了看身后的众人,颇为疑惑的开口问道:“今日清晨你们吃的东西可都是一样的吗?她有没有去见过什么人?”
一个女子站了出来,满脸哀伤的看着妇人的尸首说道:“回王妃的话,这个大姐一直以来都有些魂不守舍的,自打儿子和丈夫都死于水患之后,便一直独来独往,从不和我们一起。”
姜婼棠若有所思,这么说还真的有很多机会可以毒杀这妇人。
失去了希望的人最为可怕,会对一切的人或物没有任何的期待,甚至精神失常都不是什么新鲜事。
如此虚弱的一个人,想要毒杀她简直不要太简单。
孙大人有些为难的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王妃,眼下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布坊暂时不能开设下去了,万一再有人因此而殒命,下官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姜婼棠眉心深锁,双眼微微眯起,面对这样的结果也只能无奈的接受:“孙大人尽管按照衙门的规矩去做就好。”
孙大人还以为封了这布坊会大费周折一番,毕竟诏王妃不好惹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尤其是昨日诏王府出了那么一档子事,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尽管前去诏王府的都是一些京中权贵,可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多谢诏王妃配合,那下官这就贴上封条,什么时候才能够重新开设布坊,怕是还要您亲自去问过皇上才行。”孙大人这样说着,开始命令一些衙役将整个布坊封闭了起来。
开设布坊的事情是皇上亲自认命姜婼棠来操办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责无旁贷,必须要亲自调查清楚才行。
若妇人死于疫症还有情可原,毕竟瘟疫无情,可死于毒杀,就必须要追究到底。
好不容易给了她们机会可以重见天日,这妇人没能看到希望,就成为了诋毁姜婼棠的武器。
想到这些姜婼棠就很是气愤和憋闷,她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出幕后的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