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婼棠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并未急着揭穿魏诏,而是更加担忧的问道:“伤口并未有何异样,不会是我在缝合的时候落下了什么东西在里面吧?”
魏诏一怔,脸上痛苦万分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疑惑:“你……你会把什么东西落在伤口里面吗?”
姜婼棠黛眉轻蹙:“这个可说不准,比如说银针,亦或者线团之类的,为您缝合伤口的时候可是晚上。”
“光线不足的情形下,即便是我也难保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若真的如我所想,恐怕要把伤口重新拆开到里面检查一番才能稳妥。”
魏诏面色从刚刚的错愕,彻底铁青一片:“姜婼棠,本王看你是故意的吧?这样的贯穿伤若是让你拆开重新缝合,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到头来我没有死在那些刺客手中,反而死在了你的银针之下,是一件多么让人唏嘘不已的画面。”
姜婼棠忽然翻了翻白眼,嘴角下意识的牵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怎么?现在您不疼了?既然您还疼,那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来,我这就为您拆开。”
说着,她作势便要去拆缝合好的伤口,魏诏无奈之下只好求饶:“且慢,我……我根本就不疼,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哼……”
姜婼棠挑了挑眉,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当中闪过一抹揶揄:“您也有怕的时候啊?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骗我?”
“王爷觉得很好笑吗?我为了救你,可是一连两日没怎么好好歇息,到头来还要被您捉弄是吗?”
魏诏面露尴尬,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他很清楚自己的命到底掌握在谁的手中。
所以即便平日里绝不会把姜婼棠的威胁放在眼里,此刻却不能不当做一回事。
他陪着笑脸,狭长的凤眸看向姜婼棠,眼底盛满了歉意:“都是我不好,不该拿此事来开玩笑,不过也不算完全撒谎,的确是有些疼。”
姜婼棠阖了阖双眸,并未与他一般见识,她在尚未穿越至此之前,就听说过一句话,那就是男儿至死是少年。
这句话无论放到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都尤为精准,就连身为王爷的魏诏也不能够幸免。
她小心翼翼的将魏诏的伤口重新包扎好,坐在他的面前轻声问道:“现在您打算怎么办?”
魏诏疑惑不解:“什么怎么办?”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以您的眼里,不会看不出刺杀我们的人是谁吧?”姜婼棠下意识的黛眉蹙了蹙。
魏诏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的嬉笑消失,顿时严肃起来:“本王自然知道是谁,只不过没想到她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那一晚若不是我伤的很重,无论如何也要从那几个此刻口中挖出些什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这样做了。”
姜婼棠沉吟了半晌:“我倒是觉得,即便真的从那几个刺客口中挖出了些什么,也未必能起到什么作用。”
“您以为皇上不知道皇后身中秋水仙之毒,是她自导自演的吧?就算这样皇上依旧站在皇后那一边,区区几个此刻,就想扳倒皇后和太子,简直是痴人说梦。”
魏诏闻言陷入了沉思,正如姜婼棠所言,区区几个此刻根本不足以撼动皇后在宫中的地位。
她不仅仅只是皇后这一重身份,皇上更在乎的是皇后母家的势力。
前朝和后宫看似毫无关联,实则这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的很,稍有不慎,后宫女子便足以让前朝动荡不已。
姜婼棠见魏诏不说话,阖了阖双眸安慰道:“您暂时先不要多想,眼下最重要的是将伤势养好。”
“若被皇后知晓您和我安让无恙的活着,必然会另寻机会动手,待在姜府之中暂时还是安全的,总要比回去诏王府要妥当。”
“我已经下令,不准任何人将您受伤的事情说出去。”
魏诏颌了颌首:“这几日真是辛苦你了,若是没有你妥善处置,本王即便侥幸捡回一条命,怕是也早就活不到现在了吧。”
姜婼棠缓缓起身,轻描淡写的对魏诏说道:“我不是说了吗,你救了我,我救了你,所以根本无需感激我。”
“方才忘了和您说了,萧姨娘在您昏迷之时来过,不仅大闹姜府,还要不顾您的性命执意带您回去。”
“只不过我没有答允,也不知道您受伤的事情,她到底会不会说出去。”
提到萧云月,魏诏原本缓和了一些的面色再次阴郁了下来,尤其听到她大闹姜府的时候,更是满脸怒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单单只是不去见萧云月已经不足以抑制对她的嫌弃。
现如今就连被提起,都觉得她非常的碍眼。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姜婼棠的功劳。
姜府的守门小厮总不能白白挨了一耳光,总得让魏诏知道萧云月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副嘴脸。
魏诏安慰着自己现在身受重伤什么都做不了,千万不可在这个时候动气:“此事等我痊愈之后自然会告诫她,我有些累了,让我一个人歇息一会吧。”
姜婼棠深深的看了一眼魏诏:“那好,你夜里有什么需要就叫人,您就在姜府养伤就好,父亲那边我已经说清楚了,什么时候您能够下床走路了,我们在回去诏王府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