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星婷没有那么庆幸过自己反应很快这件事情,她伸长了双臂,紧闭的十指就挡在连健皓的面前。
连健皓没有问,也没有躲开,心甘情愿地被她遮挡着眼前的景色。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应该很『儿童不宜』
很漂亮的女孩子,身材当然也很好,他们三个赶到的时候,她已经穿起了内衣,大半雪白的皮肤还露在外面,不遮挡、不羞愧,好像她的身子如此完美,天生就是供人欣赏的,她一件一件的把自己的衣服套回去,等最后的大衣都整齐穿上时,麦星婷才把遮挡的手安心的放下来。
她的男伴亦是,收拾简单的多,套上裤子就是了。用过的保险套就丢在一边,空气中瀰漫着淫靡的气味,虽然什么都没看见,但也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们是故意的。
郑伯良鼻青脸肿,眼泪不止息的往下掉,他该有多心碎,麦星婷不敢想像也无从度量,不管是孙瑞还是郑伯良的事情,对她来说都太不真实了,好像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一样。
孙瑞很生气,又怕把眼前这对姦夫淫妇打一顿不仅没让郑伯良解气,还会跟她呕气。
只是绑架都绑了,钱都拿到了,有必要羞辱人到这种地步吗?
想用公然猥褻罪骂那个婊子,虽然不会造成什么伤害,但仔细想想这个地点荒凉没有到公然的地步,连法律也治不了这些骯脏齷齪的小人。
最后她只是咬牙切齿几出一句:「在这么空旷的地方吹风不凉吗?」
季天辰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她,娇笑一阵说道:「怎么会呢?我打得火热啊!」
郑伯良的泪水又是挤下好一大串。
「不要脸的东西,还不快滚!」孙瑞很努力控制自己的拳头了。
季天辰始终保持着微笑,她最后歪歪腻腻的倚在郑伯良的身边,双手环抱着绑在椅子上的他,过长的水晶指甲不停戳着他的心脏。
越是跳动,就越是疼痛。
先动心的人,就该明白风险是这样的后果。
「后会有期。」她在他嘴边搁下了这句话。
走得很瀟洒,和她的男伴嘻嘻笑笑的离开,而郑伯良已经学会了痛哭流涕却不发出一点声响。
无言以对,至少麦星婷和连健皓是如此。他们和孙瑞郑伯良也只是比一般同学再熟一点点的程度而已。面对这样不堪的事情,郑伯良希不希望他们存在都是个谜。
孙瑞熟练地替他解绑,站起身来皱眉问着:「这次伤哪了?」
郑伯良呜呜的又闭上眼睛,挤下串串泪来,用手敲打着自己的胸膛,哽咽颤抖说道:「伤这儿。」
「痛还敲,你脑袋也被敲坏了是不是?」孙瑞没有阻止他,只是扒开他的一隻手臂整个人鑽进去架着他,试图把他搀扶起来。「班长,该你出动了,来搭把手!」
连健皓紧忙架住了另一边,身高差异,郑伯良一边高一边低的。而麦星婷就帮忙扛起了他的书包。
一路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郑伯良呜呜咽咽的唱着伤情的歌,断断续续曲不成调也不知道在唱什么,但在这样的深夜里格外的悲凉。
其实没有血缘的分离都是很容易的。
幼稚园、国小、国中,毕业了就各奔东西,多年以后甚至连同班同学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每个脸都成了模糊的轮廓,有些好的还留些片面的形容词,那个班长、那个头发最长的、那个班上的第一名、那个班上最胖的、那个谁谁谁喜欢的女生……也有些人就此在别人记忆中被抹去。
季天辰和郑伯良。
在孙瑞的庇佑下要脱离是极其容易的。
她说了再见,只要郑伯良说了句再也不见,他的痛苦就能就此止息。
但他却一次次的深陷。
这或许就像抽菸、像吸毒、像赌博,有种上癮的性质,你明知道那是个不可逆行的危险道路,仍会相信自己是幸运的,不会染上肺癌、不会成癮、不会输到穷困潦倒。
可是麦星婷不知道,事已至此,结局如此明显,郑伯良还想要赌什么?
赌痴心到底会换她浪女回头吗?还是只是不敢正视自己的梦想幻灭?
他们一路送他回家,中间当然有叫计程车,报的也是郑伯良的帐。
很大的宅邸,很整洁,很华丽,也很冷清。
郑伯良的父母长年在国外做生意,家里有请帮佣做家务,但他家不剥削员工的,就是早上六点到晚上五点做好早餐晚餐,超过八小时一样有给加班费。
也就是说,偌大的房子,一过晚上五点,就只剩郑伯良一个了。
他们把郑伯良搀扶进房,夜也深了,连健皓和麦星婷准备离开,但是孙瑞知道他们意图后就这样凝视着他们。
「我也不愿用友情勒索你们,但是是好兄弟就留下吧!」孙瑞稍稍减去锐气,软言哀求道。「那么多年了,我能安慰的词语都说遍了,能聊的能转移注意力的也都讲遍了,帮帮忙吧!」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她的好兄弟,况且麦星婷也没带把,兄弟真的称不上。
一方面她也觉得孙瑞交朋友和拉近距离的手法很高超,孙瑞自己可能浑然天成没有感觉,但从她突然出现到现在,一举一动都很不客气,却不会让人反感,反而还让人有种自己义薄云天、有情有义的成就感。
这样分析下来,麦星婷只觉得自己与他人的相处都太过拙劣、浅薄。
最令人羡慕的大概还是,孙瑞这样做是出于本性,不需要步步计算就可以把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