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东笑了笑,说:“我能跟你到这里来,就已经很说明我的诚意了,龙兄,就算你刚刚帮过我,我也顶多记你个情就是了,搞清楚是你老板要见我,不是我要见他。”
龙七刚想说话,一个保镖的通话器响了,保镖听了一下递给龙七,虽说是耳塞式通话器,不过以李卫东的超级耳朵还是听清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带他进来,他不会对我有威胁。”
因为是从耳塞里发出的声音有些变异,听不出这人的年龄,但还是能分辨出中国话的发音不是很标准,似乎也是个老外。龙七再不多话,把通话器丢还给保镖,对李卫东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转身头前带路。
刚才从飞机上看了一眼,这座岛面积小的很,似乎只有七八个足球场那么大,甚至不知道涨潮的时候会不会被淹没掉。岛上除了一座荒废的灯塔,就只有一座不大的三层别墅,倒是树木满多的,郁郁葱葱尽是绿色。那栋别墅的后面,有一个不大的高尔夫球场,草坪修剪的工工整整,一个老外正专心致志的打球。整个球场里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也没有球童,只在球场边缘零零散散的有大概十几个保镖打扮的人走来走去。
龙七把李卫东带到球场,伸手向老外那边示意了一下,就停住了脚步。李卫东一个人朝老外那边走去,刚走到他背后,那个老外一边准备击球,一边头也不回地说:“李先生,有没有兴趣切磋切磋?”
这老外中国话说的只能算一般,尤其“切磋”这个词,怎么听都像是“叉叉”。李卫东一口回绝:“对不起,我赶时间。”
“哦?”
他既没说不会,也没说没兴趣,这个回答明显让老外有些意外,停下手里的球杆转过身来。这人身材并不高,比李卫东还要稍矮一点,在外国人中这个身高应该算是小个子了,方脸,阔口,蓄着短短的络腮胡。打扮倒是满休闲,高尔夫球帽,t恤牛仔裤,一件棉衫随意的搭在肩膀上。深蓝色的眼珠将李卫东从上打量到下,说:“你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听说你在日本曾经灭人满门,我还以为你是个嗜血屠夫,没想到看上去挺斯文的。”
李卫东说:“那是个意外,其实我一直是守法公民。”
将军一愕,继而哈哈大笑,点着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在提醒我,别想让你做犯法的事对不对?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跟中国zf之间互不干涉,所以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涉及到中国法律。”顿了顿,又说:“你刚才说赶时间,是不是在告诉我,你已经知道要杀你的人是谁了?”
李卫东摇摇头,说:“不知道,不过我猜你很快就会告诉我。”
“你就这么有把握?”
“当然。不然你大老远的把我请来,总不会是观光的吧!”
将军看了李卫东一会,渐渐敛去了脸上的笑容,说:“你确实是跟别人不一样,难怪陆伯涵会选你做他的继承人。好吧!既然你并不喜欢聊天,那我们就言归正传。这次把你请来,你可以认为我是想利用你,不过对于我来说,这却是一个交易。”
李卫东微微一笑,说:“利用跟交易,这两者有区别么?”
将军点点头,说:“有,而且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利用很多时候都代表着强势对弱势的欺压或者是变相剥削,而交易这个词对我来说,则意味着公平。年轻人,我知道中国语言很复杂,尽管我说得不好,但是体会的意思并不差。哦!忘了告诉你,我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我的祖母就是中国人。”
这一点李卫东倒是真没看出来,至少这家伙的样貌里已经基本没剩下中国人的特征了。将军微微沉吟了一下,说:“在开始我们的交易之前,有件事我想先问问你,你知不知道这么长时间以来,陆伯涵明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却并没有急着让你正式接手陆家?”
对这个问题李卫东稍稍有些意外,说:“这跟今天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将军缓缓说:“当然有。基本上跟这个利益团体相关的人,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大局。陆伯涵之所以不让你马上接手陆家,而是让夏继岭的女儿去过渡,最根本的目的是希望能让陆家借此机会摆脱跟组织的关系。但事实上这个决定很愚蠢,若非如此,恐怕他也不会死的这么快。”
李卫东眉头一皱,说:“哦?”
将军带李卫东走到场边,在休闲椅上坐下,一旁的保镖递过两支雪茄,将军递了一支给李卫东,说:“我知道,这么多年来陆伯涵还有方震南这些人,包括死去的夏继岭,一直都对我耿耿于怀,他们认为我是在利用他们,控制他们,这个想法其实很荒谬。我刚才说到一个词,叫做利益团体而非组织,我始终认为这是一种互相之间的交易,这种交易的基准就是公平,用你们中国话说,叫做各取所需。”
“当初这几大家族还没有发展到今天这种规模势力的时候,迫不及待的想为自己找一个强大无比的靠山,而等到有一天自以为积蓄了足够的力量,便又想一脚将所有人踢开。夏继岭是这样,陆伯涵也是这样。但是很遗憾,这种做法却只能让他们死得更快。”
抽了口雪茄,将军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否关心政治,最近一段时间,a国时局一直很乱,究其根源,就不能不提到当初的夏继岭。你应该也已经听说了,夏继岭背叛组织,吞掉了一大笔基金,那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命脉。这是个很现实的世界,打仗对于人民来说,支撑他们的是信仰,而对于一个政权来说,打仗最需要的,是金钱!”
“当初夏继岭被枪杀,凶手至今都没有下落。至于那笔基金,一直由方震南在负责调查,可是此人跟夏继岭和方震南一样,对组织来说他们都是商人,追求利益永远是他们的第一目标,并且可以不讳言地说,凡是能跟组织走到一条船上的人,也基本上都是不择手段的人!我最近得到消息,方震南似乎已经暗中掌握了这笔基金,人为财死,一百七十二亿美元的利益摆在面前,以方震南的为人,我想没有任何人、任何事不能出卖,当然也包括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