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我如往常接手照顾夏天,这时夏天已经完全恢復如常,彷彿那天的事没发生过一样,我也知道那天的事对夏天来说一定很难堪,所以打算像平常一样揭过。
中午过后,维妘出现在病房,许久不见的她,一头染成粟色的头发,穿着厚底球鞋,穿着入时,还化了淡妆,整个人看起来成熟时尚,和我记忆中娇小可爱,带点朴质的女孩完全不一样,难怪那天我认不出她来。
她不冷不热地和我打了声招呼后,就将注意力完全放在夏天身上,看也不看我一眼。
虽然没有那天在电梯间的敌意,但也能明显感受到她的冷淡。我记得她上大学之前我们的交情还不至于差成这样。
夏天和她聊着她们俩人间才懂的共同话题,但似乎是顾虑到我在场,所以聊一聊话题会莫名的停顿,在病房里,感觉我成了多馀的角色。
「那不然我去外面休息,你如果有事再打电话给我,或是到外面叫我。」我识趣地拿起手机和报纸准备出去。
「好。」夏天点点头,维妘却是一句话也没说,感觉连看我一眼都嫌懒的样子。
真是没礼貌。我默默地想,以前维妘不是这样的人,她和夏天一样热情大方,两个人是最好的朋友,高中不但同住在一起,常常夏天和我约会时也会带着她……啊,当然,立帆也会跟来就是了。
我拿着东西信步走出病房区,病房区外有一大块休息区,紧邻在电梯间旁,摆了数张桌椅,还有一台公用电视,有时住院的病人会拖着点滴散步来休息区,坐着看电视或聊天,这里对那些以医院为家的病人来说,是个转换空间休憩的地方。
之前夏天在復健练走的时候也常常走到这里来。
我到的时候,已经有两三个病友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我没打算和他们抢电视,所以挑了最远的一张桌子,坐着看起报纸。
夏天其实不难照顾,虽然身体不方便行动,但她意识清醒,能表达自己的需求,基本上照顾她就像是当个僕人一样听她的指令作事,我也常开玩笑说自己像她的小文子,而她是我的太后。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下楼到便利商店帮自己买了一杯咖啡上来,又把报纸翻了两遍后,维妘才从病房区走出来。
我一看到她出来,马上收了报纸走向维妘。
「你要回去了吗?」
维妘拎着小包包,头也不抬,只是斜睨了我一眼,那眼神令我有些不舒服,我还没搞清楚维妘对我的敌意究竟从何而来,就听到她小声说了一句:
「你不要以为雨霽不知道你在外面做什么?」
那句话像轰雷一样,轰得我脑中嗡鸣作响,见维妘说完就走,我立即不假思索地伸手拉住她:「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维妘吓了一跳,立刻就甩开我的手,像被踩着尾巴的猫张牙舞爪地说:「你自己做什么你自己清楚吧?不要以为雨霽生病她就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为了你在忍耐而已!」
「我做了什么?她又忍耐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的声音渐渐高亢,引得休息区的病友向我们这边张望,维妘或许是觉得丢脸,索性拉着我远离休息区,走到无人的一角,才继续道。
「雨霽都知道,你在跟公司同事搞曖昧的事情。雨霽生病已经很可怜了,结果你身为她男朋友还背着她乱搞,你以为她会不知道吗?」维妘义正言辞地指责我,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热血直往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