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那副广受群众爱戴的样子,一般人都会以为他是行得正、做得端的好好先生。
苗娅冷嗤:“你姐我混社会混得早,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聂权算是人模狗样里伪装得不错的,以前有老爷子和他老哥压着,甚至有他大侄子聂舜钧在,他都不敢大喘气儿;现在是仗着他跟尧臣比较亲近,胆儿肥了,而且吧……”
她顿了顿,上下打量元熙一番,“你还真是他会喜欢的类型。”
“他不是喜欢聂太太么,外面那些传闻是真的吗?”
“这可说不好。我只见过聂太太一次,还隔得很远,只知道是个美人,一点也看不出五十多岁了。抛开传闻,聂权早些年离婚后没再结婚,可不代表他没别的女人啊!一个人的喜好通常都挺固定的,他身边那些我见过的女人就跟你差不多类型。”
这么说来,她是聂太太那一型的。
其实元熙像妈妈——五官精致而浓艳,脸型却很小巧,中和之后就显出甜美,很像过去一位老牌影星夏梦。
只是跟夏梦一样,脸上没有太多情绪时也被说寡淡。
那这样代换,是不是意味着她妈妈蒋虹有几分像聂太太芮琼之?
其实在真正踏入聂家的花园洋房之前,赵元熙也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到底是什么能让完全生活在两个不同世界的家庭产生交集?
其中她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妈妈或许跟这个高门大户中的某个男性有染。
但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妈妈提到她不止一次来过这个房子。
妈妈蒋虹确实长得漂亮,是那种会让底层过日子的老百姓议论和不安的漂亮。同样穿地摊淘来的衣服和鞋袜,别人穿得花哨和艳丽一点就显得俗劣,她却像如今的带货主播一样,让人看见就总想问你这衣服哪买的,好给自己也买一件试试看。
那个时候,聂权跟前妻闫姣姣还没离婚,但正是感情破碎、闹得最凶的当口。闫姣姣凶悍泼辣,两人又没婚前协议,她便扬言离婚要让聂权倾家荡产,一吵闹起来就将他从家里赶出来,好让他知道自己说到做到,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聂权无处可去,只能求助老父亲和大哥,有相当长时间就在那个花园洋房里常住。
婚姻失败,感情空虚,正是需要异性温柔抚慰的时候,很难说他对大嫂芮琼芝的不伦之情是不是那时开始的。
但寄人篱下,又在聂松的眼皮子底下,他有贼心也没贼胆真跟大嫂发生点什么。这时假如认识了跟她有几分肖似的女人,的确有可能天雷勾动地火,把人往家里带。
反正闫姣姣鞭长莫及,反倒比在自己家里偷情更安全。
这样也能解释,妈妈为什么能穿得起那样一双奢侈品短靴,因为那可能是来自聂家某个人的馈赠。
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这么多年过去,聂权可能根本都已不记得那个突然惨死的女人,只是无意中遇见她的女儿,又勾起他心里那点卑劣的执念,放荡的情结,不知不觉就抓她来圆这场春梦了。
恶心,真是恶心透了。
第28章 意外之喜
聂尧臣闭上眼总会想起动物。
动物们的交/合野性狂放,大多为繁衍后代,也有的仅仅是为发泄种群狭路相逢的紧张,缓解压力,都只遵从本性。
人类是否总该有些不同?
他想要面对面抱住赵元熙,留意她的眼睛和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可她却只是背对着他,将铺了满背的头发撩到一侧,扭头催促他快一点。
就好像,身后的人是谁并不重要,只要能让她充分发泄,又有快慰,就可以了。
上次她夜里主动到办公室找他是这样,今晚又是这样,她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等她终于耗尽体力,两个人却都没有睡意。上回生日之后,他果然将她送的氚气管钥匙扣挂在车钥匙上,无论那钥匙放在哪里,黑暗中总能看到一星光亮。
元熙就盯着这会儿被他衣物盖住的那点光出神。
聂尧臣坐靠在床头,将她拢在身前,“我二叔故意在开会的时候给你难堪,你别介意。”
“我没介意。”
“那你为什么生气?”
他能感知到她的情绪?
男/欢/女/爱有没有这么神奇啊,竟然能让一个天生不能共情的人体会到她的喜怒哀乐?
其实她已经猜到肖灼会把会议中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报告给他,甚至还会帮他分析为什么那种情况下公然提这个花店不好。
不然照聂尧臣的脑回路,花店可以提供鲜花服务,正好公司需要,合作就合作,也没什么,反正相信她也不会做出中饱私囊的勾当来。
人情世故,他是不会理的。
赵元熙扬起脸看了看他:“你觉得你二叔为什么老要针对我?”
“因为担心我的婚事。”这一点他想得很明白,“我爸爸一直想找机会把大哥召回公司来,到时我可能会失去现在的位置,二叔的处境也会变得很尴尬。要想保住我现在公司的地位,我和曲家的婚姻就变得很关键。二叔清楚你和我的关系,担心你会成为这件事的变数,所以才处处针对你,想让你知难而退。”
元熙不吭声。
“我也跟二叔保证过,我们的事不会影响我结婚,但他有他自己的想法,我没法完全说服他。在公司他有任何过分的要求你都可以不用理会,肖灼和miu姐都会帮我盯着他。假如他在工作时间之外骚扰你,你记得告诉我。”
“告诉你干什么,你会站在我这边?”
“嗯。”
他当然会站她这边保护她。
元熙笑了笑,手里捏着一缕头发扫了扫他下巴:“你到底为什么对你二叔这么好啊?我看你跟你爸之间反而不是那么亲近,难不成外面那些传闻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