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季挽柯知道,并且准确无误地找到了恢复记忆后情绪失控的林乐扬,把他从过去中拉了出来。
从赵瑞宵选择隐瞒林若柳,信任季挽柯的那一刻开始,答案已经在他心里了。
李川就是季挽柯。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一个死了两年的人重生在另外一个少年身上。
可它就是发生了。
半小时前,满是飞虫萦绕的路灯底下,季挽柯听完赵瑞宵的分析,开口:“我要是不承认呢?”
赵瑞宵稍作停顿,随即又道:“你和李川的生日是同一天,李川死的那一天正好是你的祭日。”
季挽柯:“这证明不了什么,只能说是巧合,还有能别说我的祭日吗?怪不吉利的。”
赵瑞宵耸了耸肩,“你要是不认我也……”
季挽柯打断他,扬声道:“你给林若柳写的情书是一辈子都不打算给她了吗?“
赵瑞宵的手指一抖,强装镇定的笑容要维持不下去。
“还是说你给扔了?你本来打算毕业给她,双方都有个了断,结果……乐乐家里出事之后那封信你不是收起来了吗?也对,六年过去了,也该扔了。”
“没扔。”赵瑞宵回答,声音还是抖,但直直看向季挽柯,“乐扬给你的那一封,你不也存起来存得好好的吗?你都不舍得扔,我怎么舍得扔?”
季挽柯笑了一下,“那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了。”赵瑞宵站直了,几次想要勾唇笑一下,最终都失败了,变成哭笑不得的表情,“就不和你拥抱了,怪恶心的。”
季挽柯倒是笑了,“是挺恶的。”
“季挽柯。”
“嗯?”
“……没什么,就叫叫。”
“神经。”
“欢迎回来。”最后赵瑞宵低低说了这几个字。
季挽柯往前伸了下拳,赵瑞宵狐疑道:“击掌吗?不玩你们年轻人那套。”
季挽柯抽了下嘴角,把手放下了。
他可能是和彭思远他们那帮小孩儿待习惯了。
可十九岁没什么不好。
能重新活一次他很知足。
“乐扬哥哥。”季挽柯回忆完与赵瑞宵交谈的全过程,立刻没皮没脸道,“在这儿亲一个么?”
林乐扬瞪大眼睛,多稀奇的称呼,他全身都热起来,只能老老实实扬起脑袋把唇凑上去,吻过之后主动咬耳朵,“我们回房间……”
季挽柯弯弯眼睛,笑,“好,都听你的。”
十九岁很好,精力充足,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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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旭是最后一个知道林乐扬恢复记忆的人。
而且还是因为林乐扬在饭桌上提到自己过两天要搬回以前的住处,他听后大为震撼,不断看餐桌上其他两个淡定吃粥的人。
半晌,吴旭颤巍巍问:“你都记起来了?”
林乐扬闻言一愣,缓慢地眨了下眼,转头看季挽柯:“你没和他说?”
季挽柯冷酷无情:“不熟。”
林乐扬往前看赵瑞宵,“你没和他说?”
赵瑞宵露出惯有的笑来,“忘了。”
两个人不愧是朋友,一样没良心。
唯有林乐扬诚恳道:“抱歉啊,实在是有太多事情要处理,把你给忘了,现在知道也不迟,我都记起来了,包括你欺负我的事。”
吴旭整个人警铃大作,尤其季挽柯抬头问:“他欺负你?他怎么欺负你?”
林乐扬说:“没关系,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我来解决。”
季挽柯重复:“你和他之间?”
林乐扬意识到话说得不对,立刻小声哄人,而吴旭一脸麻木道:“我看之前的担心都没必要,他记起来了这不是还好好的?”
赵瑞宵看着对面的两个人,一时间有些恍惚。
好像还是那年在大学食堂里,一脸傲气的季挽柯一面给“伏低做小”的林乐扬夹菜,一面沉着脸问:“宁倩怎么老是找你说话?你是不是喜欢人家?”这两句话合起来毫无逻辑可言,但他就是要说。
“没有呀,我不喜欢她。”还是十八九岁的年纪,林乐扬傻乎乎地回。
赵瑞宵心想,吃醋了又不肯直说,活该你没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