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二的病是一天比一天重了,一开始只是没法下床,都是薛老太一个人衣不解带地照顾着,直到他后面实在受不了,只能进医院住着。
只是一个晚上,薛老太看起来越发憔悴了,整个人消瘦了不少,也没有什么精气神,不是照顾薛老二就是坐在医院长廊上的椅子发呆。
薛雪儿好不容易得空下了班,紧赶慢赶来医院,就是看见薛老太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旁边来来往往都是那些病人和护士。
这个骄傲了大半辈子的老太太,如今居然也颓废成了这样。记忆里的她,也开始慢慢老去了,不再是东临村那个还年轻着的薛老太了。
“奶。”
过去牵着薛老太的手,试图给她带去一点温度。薛雪儿蹲在地上,仰着头看她。还是小时候那样,用崇拜的眼神望着薛老太。
“奶,二伯怎么样了?”
薛老太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紧闭着的病房门,摇摇头,微微叹息了一声:“医生说病情恶化的很快,怕是要做手术。”
听见做手术,薛老太的眼神一下子就暗了下来。这么年轻的孩子,这才四十多岁,正值壮年呢,一下子就遭了这样的罪。想不到,她都这把年纪了,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薛老太这阵子,晚上睡觉的时候,还经常梦见自己的四儿子。
薛老四,当年也是那样的意气风发,也是他们老薛家,最出息的孩子啊。
“奶,别哭了。”
薛雪儿的轻声呼唤,才把薛老太从回忆里拉回来。她抬手一摸自己的脸,却是碰到了一片冰凉。原来,她早就哭了吗?
倔强了一辈子的她,哪里肯让别人看见自己脆弱的模样。快速擦去那些泪水,薛老太在薛雪儿担忧的目光中缓缓开口:“没事的,奶没事的,你二伯会好起来的。”
徐芳雅和薛老三天天不着家,就是到处去求医问药了。农村人嘛,不管什么,只要治得好就行。哪怕是在浙江,只要听说谁治好了,他们俩就连夜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