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那被仙家附身的糜四娘这么一说,许万一不禁又朝那妇人身上多看了两眼,这一看,心中也就自然明白过来几分了。
原来那贵妇所穿的毛皮大衣和毛皮靴,好像就是用貂皮、狐狸皮所制成的,像这种真皮的衣物,做一套下来,就得要用好几十张动物的皮,这衣物上沾染了这么多的动物之血,害了这么多条性命,该是附着多么重的怨气啊。
刚好这糜四娘所顶的就是狐仙,这妇人居然穿着这种衣物来求解灾,不是自找亏吃嘛。就这么着,别说要人家解灾,就算不给她再添灾都算是大仁大义大慈大悲了。
许万一正自愣着想着,只见糜四娘好像送走了仙家,恢复了自己本来面目以及声音,朝外面叫道:“汪繁,你进来。”
接着,那个年轻人便走了进来,朝糜四娘问道:“师父,有什么吩咐?”
糜四娘看了一眼许万一道:“今日有贵客到此,先去把外面的人都驳了吧。”
然后那年轻人便点头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进来让许万一坐,然后糜四娘也出来陪着。许万一行了礼,却先不切入正题,只朝糜四娘问道:“不知方才那位苦主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无救了?”
糜四娘叹了口气道:“这个妇人是城里一个老总在外面包养的乔子,虽然衣食无忧,但是时常寂寞,因寂寞而生烦恼怪气,所以经常拿猫儿狗儿等一些小牲畜出气,几年下来死在她手里的小牲畜是不计其数。但那些死去的小牲畜也有怨气,渐渐地生出怨灵来,将其咬了,身上已开始溃烂,只怕离死不远了。”
听了这话,许万一也就完全明白过来了。那糜四娘所说的“乔子”,他去过湖北,所以知道这个词的意思,就是情人。澧县本身就与湖北交界了,所以他能懂得。
他也是没想到这个贵妇居然是那种心性,看来也是自己的报应了。莫说这种事神婆神棍、阴阳先生没法解,就算是能解也不会轻易帮她的,若是帮了她,不仅不能为自己添福,反而会有损阴德。
想到此处,也难怪刚才糜四娘看待那妇人的时候会那么冰冷的,起先还以为糜四娘不是什么正派先生呢,现在看来确实是一位好神婆,不然为何会有那么多人来找她呢,她又为何那么受人尊敬呢。
这时候糜四娘又开口朝许万一问道:“年轻人,你既也是阴阳门人,那今日到我蔽舍来,是有什么事吗?”
见她问起,许万一也就直接开门见山地道:“我前晚遇上了一桩诡事,是在澧县城外山坳子里撞上了灰猫老鼠成精,还聚集了一些厉鬼恶鬼,在那里害人,所以我今日来,是想请您相助,为澧县人民除一大害。”
糜四娘沉默了一会儿道:“那灰猫老鼠精之事我亦知道,不过我仙家昨晚刚告诫过我,说我这两日可能有性命之灾,不可轻动,所以这个忙我就帮不了咯。”
许万一又看向了那个叫汪繁的年轻人,汪繁本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糜四娘却又抢着道:“他刚投入门下,本事低微,法力不济,不如你五行阴阳的传人,也帮不上忙。所以,请你还是另找他人吧。”
许万一听了这话就很是不愉快了,知道那糜四娘见不着好处的话,是不会轻易为民除害的,所以也就不坐了,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许万一讲述到这里也是还有些余愤,又朝我们道:“幸而今天回来这里,遇见了你们,今晚应该可以成事。”
高天意笑道:“那是自然。既然我们能打成一片,那又何须再去求人。用我的方法,准成。”
我朝高天意翻了一眼,道:“现在粥都喝完了,你也该给我们说说你的计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