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嗣义在心中默默筹谋着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当大家都聚集在一起欢庆丰收佳节,当大家欢快地跳舞歌唱,大快朵颐的时候,必然就是人们防备最为松懈的时候。
如果自己再想些办法,让大家在晚宴上饮点酒水,那么在夜晚大家都休息的时候,相信自己应该能够有更多的机会进行逃脱。
另外,需要考虑的就是那个来自地上世界的俘虏--付康明,柳嗣义觉得在明天有必要带着他一起离开。
因为,如果当弃民们发现了他已然离去,说不定他们在害怕之余,会将一切隐患消除于萌芽状态,那么,他们一定会杀死付康明,而付康明就会因他而死。
柳嗣义大致想了想明天逃离的可能性,发现逃脱的几率还是很高的。他觉得他有必要在明天晚宴前,制定出一个可行的,较为周详的计划。
一旦决定离开,柳嗣义的内心就被归心似箭的情绪所充满,他深深地思念着他的妻子,他无比想念她那秀美的面庞,那温柔的轻语。他此刻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回地表回到他自己的家,再次将他的妻子紧紧地拥抱在怀中。
他想要告诉她无数的好消息,他还活着,柳无双也还活着。
翌日,在夜晚快要来临的时候,柳嗣义穿上了碧魃为他缝制的新衣,走出了自己的帐篷。
弃民们已经将帐篷搬离了广场的中心,人为制造了一处圆形的无人区域。他们不知从何处搜集来了大量的柴火,也许是原本就有储存吧。他们将柴火堆积地高高的,等待着晚宴的开始。
在巡逻队员的指挥下,弃民们纷纷躲避在较为坚硬的石洞或者石壁下,等待着最后一次最为强烈的地心震动的到来。
最后一次最为剧烈的地心震动终于到来,地面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在剧烈地晃动,人们根本无法在不依靠任何辅助的情况下站立,他们宛如重新学步的孩子,在惊慌失措中想要扶着一切可以扶着的东西。
柳嗣义感到头晕目眩,整个天地仿佛在他的眼前不停歇地旋转,就在此刻,整个地底世界的弃民营地,陷入了一片死寂,只余下,高处不断落下的碎石,击打在地面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只有这些声响才能告诉他们,他们的听力并没有在震动中失去,还依然存在着。
原本广场中央,堆砌好的木柴,在剧烈的晃动中散落一地,它们在地上不停的震动跳跃着,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丰收晚宴而欢庆。
柳嗣义觉得自己仿佛踩在棉花团上,脚步轻浮的厉害,根本无法站直身子,他不得不压低身形,甚至趴在地面上来稳定自己,才不至于摔倒受伤。
这种剧烈的持续性震动与众人纠缠了将近十分钟,伴随着一次更为剧烈的震动的突然暴起,人们头顶上的石壁落下了大块大块的碎石,人们早已注意到头顶落下的碎石,纷纷躲避,所以并未有人在这次最为剧烈的震动中受伤。
看似短暂,却令人感到无比漫长的震动终于停歇,只余下极少量的微型震波在提醒着人们刚才发生的事情。
倏然,周围传来了叽叽喳喳的刺耳声响,这声响在周围石壁的反射回响下,显得愈发尖利。
柳嗣义朝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从甬道处,涌进了一群群体型大如猫狗的,老鼠模样的生物,它们拥挤在通往营地的唯一甬道中,布满了甬道的周圈,宛如牙膏管中源源不断挤出的牙膏。
它们浑身满是红色的短小绒毛,从下往上深浅不一,宛如在不断跳跃的火苗。它们的双眼是充满着冷意的红宝石样的红色,细小四肢的前端指甲尖利。尖细的牙齿暴露在唇外,长长的鼻子前侧的尖角,有些微微向上弯曲。
它们有着细长的尾巴,宛如一支支细长的鞭子。它们在甬道中互相推挤,不时会有一两只火焰鼠死在同伴的爪下。
挤出甬道的火焰鼠跑过石笋,越过人群,不停惊慌失措地发出尖利声响,钻进了弃民们早已布下的陷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