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士兵显然是不想承受这种痛苦,而没有注射解毒蛋白,故而才会将性命都丢在了这片沼泽之上。用何川明的话讲,他们这些忍受不了痛苦的人,即使牺牲了,也没有丝毫的荣誉可言,反而他们会被钉在耻辱柱上,供其他兵士唾弃。
终于来到了事发地点,欧阳云海的鼻腔中,闻到了一股不同于其他泥沼地的腐臭味道,这种味道就像是放在太阳下面腐烂的肉块的味道,但是这里的味道比起那种气味更加浓郁,更加令人作呕。
钱国兴的手已经死死的抓住了欧阳云海的袖子,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的指甲甚至嵌入了欧阳云海的皮肉之中,欧阳云海不由得一阵龇牙咧嘴,并狠狠地在钱国兴的手上拍了一巴掌,疼痛之下,钱国兴苍白恐惧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羞愧和歉意,同时它的手也尽量不在触碰欧阳云海的胳臂。
“我发誓,这种味道我会铭记终生。”钱国兴勉强压制住自己肠胃中的翻江倒海,但是几声干哕还是带动了欧阳云海的腹中不适,“呕,我发誓,回去我三天之内不会吃饭,你们谁都不要劝我,我意已决。”钱国兴再次发誓,但是欧阳云海可不会相信他的誓言,在这个永远将食言当做家常饭的人来说,发誓就像是上厕所前的放屁一样无关紧要。
“但愿你说的是真的,说实在话,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吃萝卜吃多了,在来的路上,我可查过,你总共排气五十余次,且多数是响且恶臭的气体,我亲眼看到一只潜伏良久的毒蛇,原本张开了它的大口,露出了它的獠牙,然而在靠近你的时候,因为你的排气,而吓得抱头鼠窜。当然它没有手,但是在我的印象中也就只有这个词可以来形容那条慌乱的毒蛇了。”欧阳云海为了缓解气氛,说起了玩笑。
钱国兴气的牙齿磨得吱吱直响,但是恐惧却不由自主少了几分:“亏我往常对你那么关照,却没想到你这么的毒舌,我真该在遇到第一只鳄鱼的时候,就将你的脑袋塞进它的口中,看看究竟是它那如同匕首的牙齿厉害,还是你的伶牙俐齿厉害。”
“别说了,咱们到了。”欧阳云海抬起手制止了钱国兴的话语,而钱国兴则不动声色地站在了欧阳云海的身后。
欧阳云海的目光越过人群,看到了前面的场景,不由得感到胆战心惊。即使在这样灼热的空气下,他也感到一阵阵的寒意从脚底冲上了头顶,浑身都起满了细细的鸡皮疙瘩。
湿润的沼泽地上,竖立着一个个用不知名木头制成的十字架,那些十字架有的还很新鲜,上面还残留着树木绿色的汁液,有的则已经很久远,一道道缝隙出现在木头的纹路上。
一名名女子的无头尸体被串在那十字架上,而本该是头部的位置,却放着一个同样被从肛门串过的婴孩,这些尸体表层都涂抹这绿色的粘液,粘液似乎在浇灌在尸体身上之后便已凝固,尸体便如同安放在绿色的琥珀中般,十分阴阴森可怖。
欧阳云海放眼望去,不到一千平米的沼泽地上,被密密麻麻地安插着上百个这样的十字架,而有的十字架上还没有尸体的绑缚。
他再也忍受不住,伏下了身子,大口大口的食糜从他的口中朝外止不住地喷洒。他这一弯腰,便将身后的钱国兴曝露出来,钱国兴看到了沼泽地上的场景,不由得吓得惊叫出声,向后坐在了满是泥泞的土地上。欧阳云海呕吐物的气味飘来,令他也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
在场的,比起欧阳云海他们两情况好些的不算少,但是大多数人的脸色都变得苍白。何川明司令倒是没有太大反应,他在几名卫兵不情不愿的保护下,走到了一个十字架前,他伸出了带着白色隔离手套的手指,轻轻地触碰在那绿色的粘液上。
令人惊骇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绿色粘液竟然荡起了道道波纹,随后那绿色的粘液仿佛碎裂的玻璃般,纷纷裂开并掉落在地。倏忽间,那十字架上的婴孩竟然突然啼哭起来,那啼哭的声音就像是春日的野猫,格外地渗人,而那被十字架穿过的女子的无头尸体,竟然开始随着那婴孩的啼哭做出各种各样僵硬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