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修常说完了这句话,原本期望看到的是工人们深受感动、感激涕零,纷纷表示自己要一份工作,靠自己的双手来养活自己的表态……
然而,周修常的话音刚落,却看到工人们都是脸显诧异,面面相觑,似乎这样的话不出他们意外。
宗和笑了一笑,道:“周老板,咱们今天来了,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说真的,你们成达这么点小公司,就这么几个人,咱能做点什么?你也别继续忽悠我们了,反正咱们工人到现在也看明白这世道了!咱们现在认的,就是眼前的几张纸,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是!”宗和身后的二十多人齐声应道。
其中有一个满头花白的工人更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皱巴巴的烟,然后接着点上了,道:“看见没?又是满嘴跑火车的,我看啊,咱们还是坐在这儿吧!”
说着,他自己就先往地面上一坐,在坐之前,居然还用一张小垫子垫在下面。
工人们一听,都纷纷坐下了。一双双眼睛重新用坚定的神色看着周修常,那意思就是说:不给钱,咱们就不出走这个门!
宗和对周修常有些歉意地笑了一下,好像是说:我也知道咱们这样不要脸,但谁让俺们也是被逼到这个份上呢!
周修常见状,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才工人们的表态,直接就把他的路堵死了。
不给钱就不走。这哪里是来协商了?分明是被人挑唆之后,抢钱来了!
周修常和王朝阳对视一眼,王朝阳目光中有些愤懑,向他微微摇头。
再看向于玉香时,于玉香向周修常使个眼色,示意他们出去说话。
周修常于是向外边走去,用眼神示意浩总监等人留在房间里看着他们。
来到了走廊上,于玉香对王朝阳道:“王大哥,你怎么看?”
王朝阳道:“我们可没有承担工人补偿的义务!那是政府的事情!或者,政府跟我们说,以后让我们承担了,同时给我们免税减税,那另当别论!不过,现在我们刚刚要到这块地,事情刚有眉目出来,这帮人就找上门地胡闹,显然是……显然是……”
“显然是有备而来啊!”周修常接话道,“你们也听见了,我本来是要按照我的计划,给他们饭碗的。居然都不要,说我是在诳他们。什么意思?”
于玉香道:“还用说?自然是被人灌了耳药!”
周修常道:“这个灌耳药的人,我猜测有两个,一个是楼下的张春龙,一个是‘广惠通博’的‘公子哥’。”
王朝阳道:“就他们俩?为什么不是贺老板?咱们不是也得罪他了么?”
周修常道:“得罪?说不上吧?我觉得这样的事情,未必是贺老板能干的。工人们也不是傻子,他贺老板在工人们口碑中不是很好,说的话工人们能信?能煽动起来他们?”
于玉香道:“周修常说得不错。也许,我们可以和那个叫宗和的,单独谈谈,问一问他们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周修常点点头,道:“这样,我去找他。”
说着,周修常转身进屋,面对着一众工人,说道:“我明白了大家的意思了。请允许我考虑一下。我知道,你们看着我年轻,认为我少不更事,或者说出去的话没什么效力……没关系,这些我都理解。因此上,我想请你们的代表,宗和同志,单独和我谈一谈,你们是不是都很信任宗和同志啊?如果有不放心宗和同志的,可以再派一名代表,一共两人,一起和我谈谈,如何?”
宗和听了,看向身后,好像他自己也要维护自身清白,生怕惹上怀疑一样,指着刚才那个带头抽烟的老工人道:“马哥,要不,你也跟我来吧?”
那叫马哥的听了,立即掐烟,点点头,看了看周围的工友们,道:“兄弟姐妹们,我和小宗一起去,大家信得过吧?”
工人们都道:“信得信得!”
于是,马哥和宗和二人都走到了前面。
周修常道:“那好,请二位跟我来吧。”
新街大厦的整个一层都是成达的,除了王朝阳的办公室和赵月如的快餐厅之外,其余另有八套房子目前都是空置状态,每天均由赵月如简单地打扫一下,也算是“养”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