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哥眼里忽然寒光一闪,道:“别他妈提我父母,我怎么活不管他们的事!”随即又嬉笑起来,“要不,你来教训教训我?在我身子底下,一边哼哼一边教训?哈哈……哈哈……”
竺兰兰没想到这人说话瞬间就变得如此龌龊不堪,令人作呕,她脸色微微一红,随即更加凝重,毫无退缩之意,道:“你们都叫什么名字?都是哪所学校的?”
龙哥“哈哈”一笑,道:“怎么了?你难道还想去找我们老师啊?我连我们老师都打!哈哈……不过,竺老师,你放心,我不会打你的,你那么漂亮,我舍不得啊!你要我把他俩放了,是不是?行,我答应你。但是,我就这么随便放了,说出去,人家都说,我龙哥听别人一句话就放人了……我没法混了,对不对?”
竺兰兰道:“什么混不混的,你应该回学校上课去!”
龙哥和他的四个兄弟听了,都大笑起来。那长得粗壮的人道:“上课?上个毛啊!我们上课就是做菜做饭,天天动刀子,老师都不敢来,怕我们给他砍了!”
竺兰兰见他们说话处处透露着暴虐之气,心中不由得微微露怯,不过她为人师表,眼见着学生被人欺负,总不是一走了之。
那龙哥在世道上混了几年了,虽然不学无术,但是却会察言观色,见竺兰兰目光一垂,便知她有些害怕,笑道:“说真的呢,我放了他们是可以的,但是……你不得给我点啥赔偿啊?”
竺兰兰道:“什么赔偿?你把人家打成这样子,还向我要赔偿?”
龙哥淫笑道:“废话!他们俩本来是我今天的乐子,被你一句话,给弄没了,乐子没有了怎么办啊?你不得顶替一下,陪我们大家走走啊?嘿嘿!”
那黑色羽绒服的人不耐烦地道:“你是不是没听明白?你一个老师怎么连话都听不明白呢?龙哥的意思很清楚啊,就是你跟我们走,我们就放他俩走。龙哥,是这个意思不?”
龙哥拍手道:“是啊是啊!竺兰兰,跟我们来啊!”
说着,龙哥朝小胖和小瘦各踹了一脚。这两脚似乎是逼迫竺兰兰下决心,所以踹得格外狠,一下子就把本来暂停的哭声踹出来了。
而且,这一下又疼得厉害,小胖和小瘦哭声虽然没有之前响亮,但可以听得出哭声中令人揪心的疼痛!
围观人群中好多人都有这恻隐之心,但畏于龙哥等人的淫威,一个个别说呵斥不平,连报警都不敢,甚至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竺兰兰又急又怒,这两个孩子再被欺负下去,说不定会重伤,而如果自己因为畏惧而不管不顾,那一定会给他们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了。不过,自己一个女孩家,上去硬碰硬无疑是以卵击石,难道真的要跟他走才能解救这两个孩子么?再说,这龙哥不知怎么的,居然知道我的名字,我一旦跟他走……
竺兰兰不敢再往下想了,她环顾四周,看着周围站得远远的围观人群,心底登时涌现出了鲁迅的一句话: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现在这些看客,简直和鲁迅先生笔下所形容的“提起脖子的鸭子”一模一样!
“你们!”竺兰兰向围观的人群大声喊道,“你们就忍心看着这两个孩子挨打吗?!”
围观的人群里出现了细细碎碎的骚动,似乎有人于心不忍,又无能为力,便转身走掉了。
那龙哥紧接着竺兰兰的话向四周喊道:“妈的!谁他妈敢出来?来啊!”
然后,威胁一句似乎犹不过瘾,更举步向前,大踏步向围观人群走去,一边走,一边道:“靠你们的妈!有敢出来的没有?”
围观的人群见龙哥走来,纷纷退让,一瞬间,原本围着的大圈变得更大了,很多人更是就此吓跑。
那龙哥见自己所向披靡,十分得意,几步走回来,向竺兰兰嬉皮笑脸地道:“看见没?这里没有人不怕我的,知道了吧?你跟着我走,这一片的人都得对你毕恭毕敬的!”
“哼!”竺兰兰一声冷笑,“毕恭毕敬?你的成语用的不错啊,可惜用错了!”
龙哥嘿嘿笑道:“怎么错了?我龙哥一辈子没学会什么成语,但就这一句,我特别会,特别懂,因为……这一片都得对我毕恭毕敬!”
竺兰兰道:“那叫奴颜婢膝,道路以目!”
“哈哈……”龙哥嚣张地一笑,“靠!你是老师,有文化,说的反正我是听不明白!我就问问你,跟不跟我走?这句话你能听明白不?”
说罢,龙哥又抬起腿来,准备继续踹向小胖和小瘦。
竺兰兰银牙暗咬,粉拳紧握,脸色因为生气和激动而时白时红,表情如罩着一层阴云,恨意盈然,心道:“天下就没人站到我这一边吗?——周修常,对了,修常不是说接我的么?怎么没来……”
在龙哥身前,小胖和小瘦知道大难临头,均是一声濒死的大叫,声音无比凄厉!
“我靠!我他妈让你们叫!”龙哥把抬起的腿狠狠地向下踹去!
“停!”
竺兰兰又一次大叫。这一次则不是娇叱,而是包含着失望和苦楚的恳求!
龙哥的脚底刚挨到小胖的脑袋,闻言而止,道:“看见没,我停了!你跟我走不走啊?”
竺兰兰默默伫立,只是不答。
那龙哥道:“你还是没有一句痛快话,我就踹扁这两小崽子给你看!”
竺兰兰正要要说点时间,拖延时间,却忽然听的身后有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