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周修常递给竺兰兰杯子。竺兰兰去接。
“砰!”杯子落地,摔得粉碎。
“是我没递好……”
“是我没接住……”
说着,周修常和竺兰兰都蹲身弯腰,想去处理碎片,两人的头便撞在了一起。
亲昵之人的默契,便在于出事时不抱怨对方,而是检讨自己。
周修常一把拉住竺兰兰,竺兰兰捂着脑门,又是疼,又是笑:“我们这算什么?”
“也许我们都累了吧?”说到这儿,周修常终于问出口,“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竺兰兰听了,心里仿佛一块石头落地一样:“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周修常道:“我以为你会自己说。”
“你不问,我怎么说?”
“你看我躺在走廊上,在你家门外进不去,就应该交代一下嘛。”
“我又不是犯人,干嘛主动交代?不过,当时看见你可怜的样子,我的确是很同情你的。所以,我还真的就想到了一点。”
周修常轻轻地抱着竺兰兰:“想到了什么?是不是想到给我一把门钥匙?”
竺兰兰惊奇地道:“我俩还是心有灵犀的嘛!”
周修常道:“钥匙给我一把也行,不过更主要的是,以后我找你,你还会不在家么?昨晚究竟去了哪里?”
竺兰兰却调皮地一笑:“你何不猜猜看?”
周修常道:“我要是能猜到,昨晚就去找你了,焉能在门口趴了一夜?”
竺兰兰一想也是:“我昨晚回家后,总觉得不安全,心里乱哄哄的,左右等你也不回来,于是我便去了苏语琪那里。”
周修常很是惊奇:“去了她哪里?”
竺兰兰浑身抖了一抖,道:“对,你可别以为,我想出门,出门的时候我都吓得快尖叫了,一只手里死死地攥着钥匙,心想要是有人想对我怎么样,我就拿钥匙扎他眼睛!”
周修常稍稍用力抱住竺兰兰,给她一些安全感,再道:“然后呢?你是怎么去的苏语琪哪里?”
“就打车去了啊,当时才七点多钟,街上人不少。要是再晚一点,我都不敢出来了。”
“怎么想到去她那里呢?”
竺兰兰叹口气,道:“还不是因为苏副市长!我想,韩家再怎么过份,总不至于去苏副市长家抓我吧?”
听了这话,周修常不禁又是自责,心道:“兰兰这几天见到的场面恐怕常人一辈子都很难经历的到!我自谓压服众人,但竺兰兰其实还是很害怕。”
其实,对女人而言,最大的安全感并不是男人有多么威风,而是时刻的陪伴。
周修常道:“对不起,我应该早就回来的。”
竺兰兰忽然神色一正,道:“对啊,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说我去了哪里了么?因为你也没有说你去了哪里啊!”
周修常回想起昨晚所经历的骇人场景,道:“昨天我去照顾了一下生意,你不是说,韩家可能会对我的公司不利嘛,我就在公司里和他们讨论来着。”
“讨论什么了?”竺兰兰好像是随口一问,也好像是要追问到底。
周修常斟酌着语气,道:“就是讨论着怎么防范,哪部分该转移的转移,哪部分可能要做出牺牲。”
“哦。”竺兰兰只是应了一句,好像她之前的问题乃是随口一问,不过也很可能周修常回答得过于敷衍或是逃避,她便继续追问,“松开我吧,我去收拾碎片,你去洗洗睡觉。”
周修常不答应,还是和竺兰兰一起把碎片收拾了,这才洗了洗脸。期间,竺兰兰讲了讲苏语琪的情况,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周修常既关心苏语琪的情况,不过此时他更加关心的是竺兰兰昨晚去了苏语琪家之后,如何说服让苏家收留自己。
竺兰兰道:“我是让苏语琪提出来的,不过苏妈妈和苏市长直截了当地就问了。”
“关于韩双乙?”
“关于流氓械斗,他们都没有提到韩双乙,但显而易见,大家其实都心照不宣。”
周修常点点头:“苏起章怎么问的?”
“那场械斗打了多久?警察了多少?是不是很害怕?然后就让我住下了。我觉得,其实事情的经过苏市长也很清楚,他只不过是问一下,让我安心住下而已。”
“看来,苏起章是知道的。这也就意味着,政府中很多人都是知道的……果然啊!”周修常感慨着,忽然皱起眉头。
竺兰兰好奇道:“果然什么?”
周修常却只是呆呆发愣,目光空洞,云里雾里地说道:“没什么……只是有一件大事……我想想……应该能改变很多事情……”
竺兰兰自然听不懂,还想再问时,只见周修常忽然一把抱住她的头,然后亲吻了她。
接着,周修常放开她,道:“看来今天还有事情,估计睡不成了。”说着,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些歉意,“很想陪着你,但今晚的一件事,我必须要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