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沅结婚当日天气很好, 婚礼在户外大草坪上圆满举行。
作为伴娘,童映澄穿的是一袭蓝裙,不施粉黛, 没有抢新娘子风头。
江樾只看了一身白色婚纱的谢沅一眼,转头想去拉童映澄的手,被她一掌拍开。
“我想看你穿。”
他的表情一本正经,弄得童映澄哭笑不得:“这是结婚才能穿的。”
江樾牵起她的手,“那我们结婚。”
“太早了吧。”他们才正式确定关系没多久, 再说了, 她都没跟母亲说过江樾的事。
男人站在她面前,身高腿长, 遮住大半的阳光,神情有几分固执:“可我等不及了。”
童映澄不得不先找了个理由搪塞他:“你都没有求婚, 我才不答应。”
江樾垂着眼,似乎在认真思考她所说的话, 顿了片刻后, 他认真道:“好, 我知道了。”
童映澄也不管他到底是知道了什么,她毫不犹豫甩开他的手转头就去帮新娘子挡酒了。
这一来二去的, 她又成功地把自己喝得醉醺醺。
婚礼结束,宾客逐渐散去。
江樾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半搭在手臂上, 高定的白衬衫最上边两颗扣子没扣上,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圈冷白/精致的锁骨,再看他那散漫的神情, 颇有几分斯文败类的味道。
谢沅只远远瞟了一眼, 就被宋无缺不满地挡住视线。她撇了撇嘴, 在心里感慨着,以前是她看走眼了,好友家这只哪里是小奶狗,分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大狼狗才对。
童映澄趴在桌上半睡半醒,原先用发卡固定在后脑勺的头发有些散了,凌乱垂在耳廓上,一张脸被手臂挤压出了红印,难得的娇憨可爱。
江樾半蹲下身,压低了声音:“……来例假了还喝这么多。”
她虽是醉了,一听到这熟悉的嘶哑声线,还是下意识答道:“没喝多,我高兴呢。”
今天可是她最好朋友一生中的大日子,就算身上不舒服,她还是没控制住多喝了几杯。
江樾勾了勾唇,伸手慢慢将她的头发整理好,拨开挡住她眉眼的刘海,用食指戳了一下她鼓起的一边脸颊。
“以后不许喝这么多了。”
童映澄眨了眨眼,眼前怎么有两个江樾呢?她再次把眼睛睁了睁,迷迷糊糊点头应着:“知道,我心里有数的呀。”
她一沾上酒精,心智就跟三岁小孩一样,乖得让江樾一颗心完全软化。
他伸手揽住童映澄的肩膀,将她打横抱起,转头没什么表情地看了谢沅一眼:“人我带走了。”
谢沅捂着嘴笑:“去吧去吧,我家澄澄就交给你了。”
江樾的车就停在外边,作为伴郎,他今天却是一点酒也没沾,也就省去了叫代驾司机这一步。
不过上了车江樾就后悔了,早知道童映澄醉得这么厉害,粘在他身上跟个八爪鱼似的,他就应该叫个代驾的。
“唔,要亲亲。”
女人手指不安分地在他衬衫上又抓又挠,还试图要往下解开他的扣子,“亲,给我亲嘛。”
这对江樾而言绝对是世界上最甜蜜的惩罚,他只能用残存的一丝理智把她放到后座上坐好,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姐姐乖,我们回家了再亲。”
但喝醉酒的人哪里是会讲道理的,童映澄傻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往前凑了上去,在他凸起的喉结吧唧了一口,而后还恋恋不舍回味道:“唔……怎么是硬硬的。”
江樾冷白的额角已经沁出一层薄汗,黑发濡湿,在车内昏黄光线下更显得妍丽惑人。
童映澄不知怎的想到了平日里几个好友说的那些不着边际的荤话,她乐呵呵指着江樾的挺鼻道:“鸭子,五千块一晚上的鸭子。”
乍听到她这话,男人还没觉察过来,见她又用那涂上车厘子红色的指甲刮蹭他的下颌,嘴里还在胡言乱语:“走,姐姐带你们去找鸭子,要技术最好的那种。”
江樾明白过来,俊脸一沉,眸光霎时染上阴冷的戾气,他倏然握住童映澄的手腕,手掌下微微用力,嗓音暗哑得厉害:“找什么鸭子,嗯?”
女人还丝毫未发觉危险降临,傻呵呵对着他笑,自顾自点了点头:“就是又高又帅,嘴巴还甜的钻石弟弟呀。”
江樾冷冷嗤了一声,黑眸翻涌着不明情绪,他垂下眼睫,伸手在她光洁的脑门弹了一下,就像个怒火中烧的妒夫一般质问:“有我还不够吗?姐姐怎么这么贪心。”
还想找别的男人?还又高又帅,嘴甜,钻石?
江樾每深入想一层心里就酸得更厉害,一颗心像是被她反反复复揉搓,变成废纸团一般。
姐姐是嫌弃他不够厉害吗?
难道上一回,她脸上的餍足神情都是装出来的?
男人在这一方面的自尊心尤为厉害,江樾暗自下了决心,下一回,他一定会让她知道,男人是经不起挑衅的。
他用拇指揉弄着女人柔软湿润的唇瓣,略带惩戒意味:“不许找别人。”
童映澄眨了眨眼,张嘴咬住他的手指头,似乎以为这是对方在跟自己玩的新游戏。
四目相对,女人睫毛卷翘,像两把小扇子一样扑闪扑闪,眸光清澈无辜,丝毫没意识到这样的动作有多暧昧。
江樾只觉得浑身都软了,血液直逼身下。他无奈地抽回手,指腹还沾着一点水亮,湿润温热的感觉令人忍不住胡思乱想。
她总是这样,把他勾得浑身火烧一般,自己却在一旁若无其事的。
让人又爱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