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将客栈里里外外围得严严实实。
郁欢在小八的搀扶下进了马车。
马车中灯火通明, 郁欢刚抬眸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他不是死了?那场盛大到堪比皇帝驾崩的葬礼,埋葬的人现在却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她面前。
郁欢揉了揉眸子,清亮的视线却仍是一张儒雅而清隽的面容。
一时之间郁欢竟不知该害怕还是该担忧。她抚着心口垂着头猛吸了几口气。
而旁边的人却是笑了。他自顾着倒了杯茶水放到郁欢面前,安抚道:“郁姑娘不必担忧。说来话长,姑娘今晚就当看到的是旁人就是了。”
他称呼的是‘郁姑娘’,而不是‘郁氏’或者‘孺人’。这便是给了郁欢自由。
郁欢松了口气,忙问道:“不知您拦下我是为了何事?是卫卿,王爷有别的吩咐吗?”
她眸子看着桌上的茶盏,总是有种说不出的心虚感。
卫元谦赞赏的看了她一眼,“郁姑娘果然聪慧。确实事关卿彦。不知郁姑娘可否清楚卿彦身体状况?”
“他,天生体弱,受不得寒……是不是他又生病了?”
“卿彦并非天生体弱,而是天生带毒。他母亲怀他之前便中了蛊。怀了他之后蛊虫便随着母体进入了子体。蛊虫在他体内繁殖,等发现之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用药物压制。现在毒至心田,血也快被那毒物吸干了……”卫元谦说着声音越来越冷,眸中也带着恨意。
天生带毒,用骨血喂养着毒物……
郁欢心中一疼,只觉鼻子一酸眼前便模糊了。
她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想着他苍白带着羸弱的面色,每想起一次便是一根插进心脏的针,又狠又疼。
“可否寻到了治的法子……”郁欢问完又沉默了。若是能寻到治疗的法子何苦活活折磨了他二十年?
难不成这是来寻她见他最后一面?
不!郁欢瞧了一眼对面卫元谦的神色,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若是儿子真的无药可救了,作为父亲的能这般淡定吗?
郁欢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疼痛之下脑子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药典!对了,她的嫁妆!
郁欢眸中一亮,忙试探的询问道:“我手中有外曾祖父亲手撰写的药典。不知可不可以有所帮助?”
“李神医亲手撰写的药典可是难得的孤本想来是有用的。但我此番目的是为了郁姑娘本身。
眼瞧着他体内的蛊虫越发的躁动不安。但这几日却难得的有了些平息之态。元阊等人研究了几日终于发现问题便出自香炉中的熏香。卿彦这几日房中燃的香料应是郁姑娘相赠。不知郁姑娘在香料中添加了什么?”卫元谦直言道。
元阊和他师父将那香料研究了好长时间都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但不可否认就是那一幅香料起了些作用。
所以被逼无奈之下他们才会追了上来。
“香料?”郁欢疑惑的喃喃念了句。
她送卫卿彦的香料不过是些止寒生暖祛湿的,用的药材也都是最为常见的啊。
难不成那些普通的药材融合在一起反而有奇效?
可若是这般简单,那元阊还复制不出来?何苦舍近求远来寻她?
但若不是因为这,旁的原因她还真把握不准。
郁欢沉思了好一会仍是想不出个结果,“我也不知……”
卫元谦叹了口气,又道:“不如郁姑娘随我回去一趟。姑娘放心,无论彦儿最终如何我都保证能安全将你送回凤阳去。”
细端详他和卫卿彦长得其实并不像,但难得的是两人气质、身形和动作确实有几分相似。
郁欢神色微怔不由得回想起之前在张府竹林中两人第一次相见,电光火石之间脑中多了一丝疑惑。
“郁姑娘?”
郁欢回过神来,望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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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欢心中挂念卫卿彦的身体。有了牵挂,她自己的病情倒是好的差不多了。
回程夜以继日,快马加鞭。郁欢他们走了五天的路。两天两夜便到了。
郁欢见到卫卿彦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不醒了。枯瘦的身体躺在床上,光是棉被便盖了好几层。
苍白的脸颊瘦的有些凹陷了,安安静静的躺着若不是还有微弱的气息真的像一具尸体。
郁欢玉手颤巍巍的抬起好几次才敢小心翼翼的抚了抚他的脸颊。
“别叙旧了。姑奶奶,您再多看几眼他就多耗些命数,那香料可是不多了。”元阊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便觉得撑得慌。
这几日不知道怎么了,周围了仿佛都提前进入了春天。
打了半辈子光棍的师父一念之间不光娶了师娘还火速的怀了娃娃。
小师妹嫁了个砍柴夫郎,心甘情愿的洗手作羹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