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明皎最后一锤定音:“——我刚刚就是童言无忌!”
燕冢:“……”
明皎又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
燕冢沉默打量这位自称儿童的人片刻,断然否认:“你听错了。”
他垂眼:“在想一桩公务罢了。”
明皎噢了一声,又真心实意地强调了一遍:“你是个好官,真的。”
“皇帝都没你这么爱岗敬业。”
她不是个聪明人,但凡事要亲眼看过体会过才算的道理还是知道的,来大寿三个月,这里于她而言早就不是可以用一本叫《青云》的书可以概括的了,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他们的故事远不止书中那寥寥数语。
而燕冢也早就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反派了。
燕冢:“……”
他勾唇笑起来:“公主殿下。”
明皎又把头埋进碗里:“哎呀我怎么突然又饿了!”
——但有的时候还真的怪吓人的。
一顿饭吃到最后,明皎也不好再耽搁对方的时间,她起身准备说点告辞的话,燕冢却突然对她道:“小心二皇子。”
明皎一愣:“二皇兄?”
那日在明寒漠寿宴上她的拒绝算是和明宇撕破了脸,这些日子两人基本上没见过,偶尔打个照面也就是遵循礼仪问个好——她这样难道还不够小心吗?
燕冢道:“七夕那日,怕不是伊斯拉木一个人的手笔。”
这几日他花费不少力气去查了番七夕那出事情的经过,连带把洛京里西凉人的势力也调查了一遍,而恰好有消息表示,在七夕前夜,伊斯拉木曾到访过二皇子府上。
虽然并无直接证据表明明宇的人手有参与到那场绑架当中去,但燕冢仍然认为整件事和他有脱不开的关系。
明皎一听,也怒道:“对哦!我说以他的智计怎么可能撑得起这种阴谋!”
他俩的智商难道不应该是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的吗?
“而且这种生米煮成熟饭的风格一看就很明宇!”
此话一出,燕冢的脸色倒是又青又红了一阵。
半晌后他才道:“总之你小心吧,明宇的行事风格,绝不会只一击了事。”
他从来都在和皇室打交道,对这些人的作风行事自然了解,至于明皎——
明皎凝重点头:“多谢,我知道了。”
她问燕冢道:“你说我在公主府上拉个横幅把明宇列为拒绝来往户怎么样?”
燕冢:“?”
明皎委委屈屈道:“要不然我还能怎么防?”
她连明宇打算做什么都不知道,又能干嘛?
燕冢沉默看她片刻,最终叹气:“罢了。”
指望眼前这位能做点什么,他可能确实要求有些高了。
他道:“你只需将此事和皇后说即可。”
冯微月能坐稳皇后之位自然不是简单人,她膝下只有明皎一个女儿,自然会全心为明皎打算。
剩下的牵制,交由他来做就行。
明皎应了一声,又问道:“你是嫌弃我笨吗?”
燕冢沉默:“没有。”
“你有吧!”明皎道,“就差在脸上写明皎真笨四个字了!”
燕冢:“……”
他沉沉叹口气:“居然被您看出来了,这可该怎么办才好呢?”
他有意稍稍前倾身体,形成一个略具压迫感的姿势,而明皎面对对方的美颜暴击,一时间大脑宕机:“你你你……”
她猛地站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帐我都结了,你吃好喝好!”
随即便是落荒而逃。
燕冢看她夺门而出的背影,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
……
明皎回去后依言把这些日子的事情原原本本与冯微月说了一遍,期间也没刻意隐去燕冢那些手笔。冯微月听后也自是震惊,她虽知道明宇不是个安分的,也没料到对方早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对明皎出了这么多次手。
而明皎也终于确认,当初绿萼被惩处,正是因为查出来她和向贵妃——也即明宇的生母手下的宫人有勾连。
俩母女信息一互通,彼此都是万分的复杂。
最后还是冯微月道:“此事你就先别管了,母后这边会想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