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她也是突发奇想,想看没了梦铃锁自己是否还能探查别人心思。事实证明,她还是可以偷看那么一小点的,尽管不能加以改动,但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女子名唤笑情,原本在山下村子所住。她因从小患病,皮肤、眉毛、毛发全都呈白色,且因为怕光,无法在白日行走。因为她的病,父母被村人嘲笑,人人骂她是妖物是怪胎,在一次冲突中,她父亲为保护她被村民当场用锄头打死,母亲也因此气绝身亡。
闹出了人命,人们更说她是个带来不幸的妖怪。笑情无法继续住在村里,于是在暮归山脚找了个树洞安身。白天她躲在里面睡觉,到晚上会进村子偷一点食物,这也是当初有人说白衣女鬼晚上在街道飘荡的真相。
日子这样过了很久,久到笑情自己都把自己当成了昼伏夜出的鬼魅。直到又有一天她再去村里偷食物,却被人当场抓了个现行。她以为自己死定了,抱着头蹲在地上默默流泪,可等待很久,没有棍棒锄头打在身上的痛感,只有一双手递过来一个热气腾腾的馒头。
饥饿难耐,她顾不得馒头还烫,一阵狼吞虎咽,那双手又很贴心地端出来一碗热汤,并小声说“小心烫,别噎着。”
那是笑情.一次感受来自外界的温暖,她突然有点怕了,推开那双手疯跑回树洞。那天以后又过了很久,直到她饿得不行才又在夜晚回到村子,鬼使神差地,她走到那户人家外。
夜幕漆黑,清冷的月光下,一个冒着热气的馒头跟一碗热汤摆放在门口,主人甚至很贴心地罩着纱布以防被虫子占了先机,笑情看着,终于落下泪来。
之后的每个夜晚,她贪恋这短暂的温暖,时间久了,跟门后的主人也熟络起来。主人叫阿游,搬来这村子才几个月,他也曾听过关于白发女鬼的谣言,也曾好奇那到底是怎样一个鬼魅,于是他夜夜蹲守在窗前,终于见到了偷食物的笑情。
“我那时候想,什么女鬼,不过就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啊。”阿游说着,摸了摸笑情的脑袋。
在笑情以为他们可以一直这样相处下去的时候,事情却有了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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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游不知从哪里打听到,说笑情的病并非不能根治,但需要一种很奇特的药草入药才有效果。那药草生长在千里之外的蛮荒之地,一个连修仙者都不敢贸然闯进的地方。
笑情劝了很久,阿游却去意已决。临走前他让笑情等他,说好的半年就能归来,可这一等竟整整等了两年。
乌桕这时跟着笑情进了山洞,光线很暗,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充斥其中。二人走了几步就听前方传来声响,乌桕及时止步,笑情却疾步上前,柔声道:“阿游,我回来了。”
在视线适应了黑暗之后,乌桕微微眯眼。正前方的角落里蹲着一个人,同笑情一样,白发白衫白毛,乍看之下,犹如恶鬼。他似乎全身都在发抖,嘴里发出凄凉的呜咽,听到笑情呼唤后他缓缓转过头,乌桕这才发现,他跟笑情还是不一样的。
笑情身上除了那层白毛外,还是有人样的,可面前的阿游却不是。他苍白的脸上是一双红到发紫的眼睛,黑暗中,边缘闪着奇异的绿光。四颗虎牙超出嘴角轮廓,尖利带血,犹如鬼魅,他看了看笑情,扑了过去。
乌桕差点叫出声,可阿游却只用头蹭了蹭笑情,温顺地缩在她怀里发出小兽一般的痛吟,乌桕这才发现他似乎受伤了。
“他因我变得如此,我又怎能弃他于不顾?”笑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