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她的意识终于越来越模糊,最后累得昏睡过去。
……
她再次醒来是被电话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接起,喉咙干涩得像是一万年没喝过水。
宋炜惊惶未定的声音传过来:“翊翊,吴络今天怎么没过来?我给他打电话也不接,你跟他在一起吗,他不能这样不清不楚地……”
宋徽翊把手机拿下来看了看来电显示,她打断那些急切的话语:“你居然还有脸给我打电话?”
那头倏地静下来了,静得仿佛刚才的喧嚣都不存在。
宋徽翊坐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我告诉你,你永远也别想跟吴络在一起,只要有我在,我每天都要来破坏你们,我不上班了,天天盯着你们,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宋徽翊啪地一下挂断电话,隔断那头已明显拔高的嗓音,她坐在地上发愣。
前一天,她彻底被情绪湮没,可回过神来后,她陷入了浓浓的自我厌恶。
一出事就知道哭,哭哭哭,烦死人了。
宋徽翊抓着自己的头发一顿猛揉,她哭丧着脸,又狠敲了几下这颗榆木脑袋,直到敲得疼了才收手。
她拖着全身的酸痛站起来,脑子空空荡荡,又像一团浆糊粘腻缠绕,即使洗了把冷水脸也没太大好转。
宋徽翊换了身衣服,把自己收拾得稍微能见人了。
她关好门,摁下电梯键,站在公共区域的全身镜前打量自己。
头发不算乱,穿着也还算得体,就是那双眼……
宋徽翊对着镜子,按着自己的核桃眼一阵猛搓,一顿操作之后,她再一睁眼,还是照样肿。
她彻底泄了气,正想转过脸看电梯到没到,眼睛一瞟就在镜子里看见了消防通道里一团黑色的东西。
宋徽翊差点以为把眼睛揉出问题了,她的心猛揪起来,慢慢走过去推开那扇半开的门,坐在台阶上的那道身影是她在熟悉不过的。
她的双腿僵硬得再也无法往前走了。
吴络在听见动静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双目猩红,血丝密布。
宋徽翊在他看过来时,飞快地低下了头,眼神怯怯的。
因为久坐,站起来时,吴络身形微晃,他总算站稳了,定定看着她。
“你……昨天一晚上都在这里?”
“嗯,”吴络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就跟说自己刚吃了个包子一样正常。
“我走出来之后听见你的哭声了,而且,我们昨天话还没说明白。”吴络的眼风淡淡扫过来:“我就是觉得自己挺冤的。”
过于敏感发达的泪腺又作势要开始工作了,宋徽翊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用力把那股子酸意憋了回去。
她的声音细如蚊呐:“那你喜欢她吗?”
吴络在听清她的话时,嘲讽地笑了笑,他别开脸不看她,像当真是被气笑了。
宋徽翊心念微动,她忽地上前,拽住他的手:“我只要你给我保证,你只喜欢我,你只想跟我在一起。”
她看着他那并未有一丝松动的脸,扑进他的怀里,用力抱住他,把掩饰的所有软肋和被刀子划开的血肉全部都掀了出来给他看,她啜泣道:“我不要猜,我就要你告诉我……”
吴络的手终是放在她的背上,他拍了拍哭得直抽抽的人,“你知不知道,我去帮她带孩子,只是为了想讨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