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冰冷的地上坐了多久,当她从地上站起来,想要洗一下脸时,透过镜子看见自己,苍白的脸孔,空洞的眼神,明明是一张看了20多年的脸,那么的熟悉,可是那眼神,鼻子,嘴巴组合在一起,却又是那么地陌生,她看到的不再是关媛媛,而是破碎的灵魂,从眼底深处开始都碎成一片……
她伸出手,抚着镜子中的自己。
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呢?
她不知自己又站在镜子前站了多久,意识的有些飘忽了,没听到院子中再度传来汽车的引擎声。
岑致齐只是出去转了半圈马路又回来了。
明明心里还有气,却还是舍不得真的就这么走了,他满脑子都是她。
就算她心里还有他二哥,可她现在已经跟他结婚,是他的女人,他还有什么过不去?
房门仍旧紧闭着,他推开门进去,房间还是他刚才离开时的样子,而床上,她不在。
“媛媛?”
他叫了一声,以为她去了女儿的房间,他转身就要出去,哐当!巨大的破碎声自浴室内响起。
他的心狂跳一下,察觉不对劲,打开浴室门,冲了进去。
当他走进去,看见关媛媛雪白的手掌满是鲜红的鲜血,脚边全是碎玻璃片,那惊悚的景象让他瞬间惊讶瞪大了眼。
“关媛媛,你在做什么?”他低吼一声,马上拿了条毛巾,先包住她的手,按住腕动脉,再检查有没有碎玻璃残留在手中。
“你回来做什么?”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她奋力的挣扎。
“你这笨蛋,没看见地上全是玻璃吗?”
岑致齐拦腰抱起她,直朝门外走去。
该死!她到底在搞什么?
他全身冷汗,如果他迟一点回来,她会不会……天啊!他不敢再想下去。
开车前往医院的途中,岑致齐冷凝着脸孔,联络关以辰,让他过来将女儿先带到他们家过一晚。
正在自家楼下停好车的关以辰真是觉得他们也是够了,不是说没吵架吗?
看来还吵得不清呢?打起来了吧?半夜还得上医院,也是够了。
还没有来得及下车的关总裁只能再度出发,去把那个被一个人丢在家里的小姑娘带回来。
来到医院,在处理伤口的过程中,他一直紧绷着一张脸,态度冷硬,在这种紧绷又紧张的气氛下,关媛媛也是同样不言不语的。
最后,在他的坚持下,她的伤口缝了三针,必须住进特等病房,观察是否有细菌感染的可能。
“住在这里,我睡不着。”这是她进医院后说的第一句话。
岑致齐深深的看着她,没有说话,然后爬上床,小心的避开她包着绷带的手,将她紧紧的搂进怀里。
“这样很难睡。”明明才跟他争吵过,这种亲昵,她很不习惯。
他给她的回应是抱得更紧,尤其是锁在她腰上的结实手臂,根本撼动不了半分。
关媛媛知道他在某些方面的固执,原本有些僵硬的身体在他的坚持之下,渐渐松懈下来。
咦?这细微抖动是怎么回事?
透过昏黄的灯光,她才发现他的手臂在抖动。
他在害怕吗?
这让她迷糊,渐渐的,止痛针的效果让她迷迷糊糊的沉入梦乡中,将所有的问号也一并埋在意识深处。
这一觉,关媛媛睡得好沉好沉!
大概是最近真的是太累了。
一种莫名的炽热扰得她睡不着,当她对上岑致齐慑人的双眼时,才知道始作俑者是谁。
他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这里是医院!”她受伤的手被他压到枕头的一边无法动弹,另一只手在他身下依然也是无法动弹。
“那又怎么样?”
“你——”
见她又想开口,岑致齐决定不让她再出声,索性低头封住她的唇瓣。
冷战,吵架,受伤,他们在医院的病床上行使了夫妻的权利与义务。
过后,关媛媛拉着被子背向他。
虽然还是不给他好脸色看,但岑致齐却不以为意,手臂一勾,将她又勾回怀里。
明天,他要好好跟她谈谈,他是不可能跟她离婚的,她最好给他记住这一点。
——
连续下了大半个月的雨,终于在今天上午停了。
关媛媛再度醒来时,已经是上午九点。
已经比她先醒来的他,不顾她的抗议,拉着她去做了一连串的检查,最后在医生的宣告下,她可以出院了,只需要按时服药,很快便能活蹦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