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声轻响,雷炸了。
灵堂来了剌客,附近的弓弩手射倒了马,又射中了人,那颗雷无法再前行,只能就地而炸。
这是一颗并不成功的雷,或许玄五并没有仔细研究,应该到西城学学西洋炮,如果掌握了那种技术,势必会制作一颗惊天动地之雷,他可以把这雷埋在梅玉楼的必经之路,或是用一辆马车拖着很多雷冲进梅剑山庄,或是冲进总管府,总之没有好的行剌武器,甚至有点搞笑,让众人一脸懵逼。
雷炸了,炸得玄五眼冒金星,断了几根手指,便右手还拿着剑,他并不死心,爬起来继续向前冲,似乎胜利就在前方——其实他并没有看清楚梅玉楼在哪儿。
仇恨的怒火燃烧着这位忠诚的仆人。
抵挡的士兵有些慌了,后撤了几步。
弓弩手张弓发箭,箭箭射中,就像射一个移动的南瓜。
玄五倒了下来,嘴巴里发出像老虎一样的吼叫,他不甘心,他要杀了梅玉楼。
可惜——
那颗雷实在太不靠谱了。
雷是玄五的一个熟人制作的,工艺还不成熟,还在研究之中,这个人从西城而来,想必是看到西洋炮炮弹的制作方法,也就模仿着做颗炸弹,甚至连火药都是偷来的,而这里面充满了数年的感情还有十两银子——十两银子买来的一颗雷,竟然炸到了自己。
玄五身中数箭,就地一滚,像个圆球般滚向士兵,毕竟是竹氏门下的主薄,功夫自然也了得,他想奋力而做最后一搏——无奈,士兵越来越多,形成一道人墙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梅玉楼活着,然后步入了黑暗。
一个人的生命结束后,就是黑暗,永远的黑暗。
梅问天前来,边上的主事已经认得是玄五,上前禀报:“大公子,这是竹家的人,叫玄五。”
“既然是竹家的人,那就送回去吧。”梅问天略有叹息。
灵堂里,信歌上前为死者上香,梅玉楼行了礼,请到边上的小室而坐。
“大学士是为竹家的事而来吧?”
“不瞒侯爷,正是如此,在下不知情,只闻音信,真没想到,这竹家人如此穷凶极恶。”
“唉,想当初,我与竹氏兄弟庄前喝酒,何等豪迈,一直当他们是榜样,谁知他们竟然恩将仇报,不讲信义之徒,不提也罢。”
“还望侯爷手下留情,放这小辈一条生路。”
“这是南王的意思?”
“正是。”
“可这上百条性命如何交待,大学士可否赐教?”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实在找不到原由替他们开罪,只是这相国已故,念在——。”
“他死了,怎么死的?”
“传闻说与梅家高手对决,重伤而死。”
“这死,也得把账算到梅家头上,真是无耻之极,庄上确有人与他交手,他伤我重臣,难道不允许我们保护吗,此人简直不可理喻。”
“这事是相国不对,但人都死了,侯爷何必与他计较。”
“你说得对,我何必与一死人计较,难怪,他庄上的忠仆会前来行剌。”
信歌不知道说什么,面前一具具棺材,一声声哀哭,令他不安。
曾孝有些乏力,被人搀扶着回去休息,信歌只得跟随离开。
一路上,师徒二人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