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掉在地上,又弹了起来,射在柱子上。
城王惊得往后跌倒,撞在走廊围栏上,翻滚到花园里,慌乱爬起。
公主正拿着剑看,脸上露出悲伤。
“这谁啊?”
“不认识。”
宫中有剌客,夫妻二人却不以为然,毕竟剌客已经死于剑下。
路过的小史惊慌失色,大叫道:“有剌客。”
人便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
城王看着公主,似乎知道了什么。
洪小九上前道:“王上,没受伤吧?”
城王道:“没什么事,就是个疯子,走,后面说话。”
二人来到恭房,经这一吓,似乎也不急了。
“王上,查清楚了,不是宫里的人。”
“不是宫里的人,难道是独孤家的人?”
“应该是。”
“剑被公主拿走了,那剑定是独孤家的剑。”
“宫中的内卫佩的是刀不是剑。”
“这事就至此为止吧。”
“就这么算了?”
“那要怎样,斩草除根不成,幕后的凶手,何止一个,城后一死,独孤家的人都认为是我害死了城后,自然会想杀了我,把这些人看好就行了。”
“有个叫独孤无极的人,正是主使张友顺一案的人。”
“这个我早知道了,看着办吧。”
“王上,这个时候可不能妇仁之忍,独孤氏犯大不讳,定要问罪。”
“城后过世,公主定是伤心,咱们再捅上一刀,我怕她受不了,还是以后再说吧,一会我就不守灵了,多派点人吧,宫里要起风了。”
起风,是江湖上的一种暗语。
杀城王这么大的事,竟然毫无反应。
官员们提心吊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御捕房的人就站在面前。
长乐府的卫队进宫了。
夜很漫长,长得让人觉得是人生最后的一夜。
范中离跪了一会,站起来到偏厅喝茶,看见洪小九路过,便快步上前。
“怎么回事,是谁要杀城王?”
“还能有谁。”
“到底是谁啊?”
“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在查这案子吗?”
“没让查。”
“不让查,是王上不让查,还是公主不让查?”
“王上不让查。”
“可有什么交待。”
“王上说,起风了。”
“起风了?”
“对,起风了。”
范中离想不明白,城王为什么会说这么一句话,但他从洪小九的语气中听得出来,一场杀戮即将开始,于是叫来谭三刀。
“长乐街到西城寺,安排了多少人手?”
“五千人。”
“不够,得两万人,里面两三层,任何人不得近前。”
“出什么事了吗?”
“起风了。”
“起风了?”
“对,起风了,剌客未得手,定会再次出手,里面防得住,外面不一定防得住,西城寺那边,也得加派人手,一会让内史府拿份名册,不记入名册的,一律不得随行。”
“这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能分得这么清楚吗?”
“分不清楚也得分,在宫里出事不关咱们的事,在外面出事,你我人头不保。”
“行,那下官这就去安排。”
西城的风有多大,谁也不知道。
宫里的风,却刮进了每一个角落。
负责走廊的主事被打得皮开肉绽,叫喊连天,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剌客是怎么混进来的,更离谱的是,内卫的名册,也没有这人的名字。
有人混进了内卫,还调走了人手,给剌客留下了机会。
言正道:“说吧,你不说,你死了就死了,你家人怎么办,永世为奴,想想你的妻儿,想想你那年迈的父母吧。”
主事哭道:“大人,小人冤枉啊,是后宫的人来找小人,让小人去清点城后的衣服,说是明日要拿到西城寺焚烧,小人不得不从啊。”
言正道:“后宫的人,可是城后身边的丫环?”
主事道:“不是,是黄爷。”
言正道:“这后宫什么时候多了个黄爷,来人,把这黄爷给我带来。”
主薄道:“大人,这黄爷不是别人,正是独孤无极,城后的心腹。”
言正道:“原来是这样,那就等等吧,我先与洪大人商量商量,这事半个字都不能说出去,带下去吧,幸亏王上没事,要不然你全家都没命了。”
主事道:“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言正道:“杀不杀,可不是我说了算,等候发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