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担心对方一个好奇想研究一下她的脖子的脆弱程度,赶紧缩了缩身子,朝远离他的方向挪了挪。
“不过那样就不好玩了,是吧。”
贝尔收回视线,伸出一只手在临时鱼缸里胡乱地搅动了几下,把金鱼吓得翻滚一周撞到了玻璃壁上,晕乎乎地顺着旋转的水涡飘动。他笑出声来,给了一句评价:“真蠢。”
“跟你一样,”他又说道,随后就站起来,看样子是今晚的目的已经完成,准备走人,不过被纲吉叫住了。
“怎么啦?”他甩了甩头发,笑嘻嘻地说,“如果要王子留下来陪你过夜也不是不可以啦,但是特殊服务的就——”
“你得给它带些吃的,”纲吉指着金鱼说,仔细想想后又补充道:“我是指正常的鱼食。如果你乐意,也可以摘些水草来,哦,找几颗石子,还有细沙……”
一听养条鱼那么麻烦,贝尔皱起了鼻子,正想拒绝,突然灵光一闪,随即露出了更为灿烂的笑容。
“那么,一起来吧。”
“诶?——咿咦咦?!”
纲吉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拉了过去,牢牢地托住了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对方带着跳下了窗户。
“你以为你是人猿泰山吗?!”
……
尽管带了个人,贝尔的行动也仍然十分灵活利索,轻轻松松地在树枝头上蹦了几下,瓦利亚的屋子就落在了视线之后。
跟斯库瓦罗的稳重感不同,纲吉觉得头重脚轻的,眼前也晕乎乎的,心里有些害怕,但又不敢叫出声惊动其他人,只得咬住嘴唇,紧紧地抓牢对方的衣服不松手。
眼看着要进入深秋,贝尔还是穿得很随意,里面自始至终是那件单薄又略显骚包的紫黑色条纹衫,外面松松垮垮地套着他们的制服外套,被纲吉这么用力地抓着,差点直接扯下来。
她这才发现,这家伙不仅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身形也比原以为的要纤细一些。这让她对自己的体重产生了一些悲观的念头,于是低下头,暗自神伤。
“到了,”贝尔稳稳地停在树杈口,往下扫了一眼,估摸了一下离地距离后,便直接跳了下去。
等腰间的手收回去之后,纲吉也赶紧松开了他自己站好,回头打量着四周环境。
他们离瓦利亚总部应该有一段距离了,离海边就更远一些。
深夜里,除了头顶枝叶间露出的些许星光,纲吉根本难以看清所在地,只感觉到周围都是黑乎乎的一团,好像随时都会蹿出什么危险的不明生物。想到这里,她慢慢挪了一步,往贝尔身后躲去。
不过贝尔完全没考虑这些。也许是夜间活动多了,他的视觉很容易就适应了这样的环境。他看纲吉没什么反应,便朝她挥挥手,指向不远处的地上,“喏,那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她一头雾水,跟着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注意不去踩到会把自己绊倒的东西。
绕过一道矮树丛,眼前豁然开朗,原来是一丛小溪。水边的树木也稀疏一些,头顶上方的月光照亮了水面,让她稍微安心了一些。
“我们……来捞水草?”纲吉歪头问贝尔,语气中有些难以相信的成分。后者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什么工具都没有的情况下?”
“……啧,你好麻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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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耍脾气的话后果就是两个人都被溅了一身水,回到去的时候,纲吉浑身打着哆嗦,还在不停地打喷嚏。斯库瓦罗站在门口那儿看着他们,脸色有些糟糕。
“大半夜的你们去哪儿了?”
那阴森森的语气和双手环胸的动作让纲吉情不自禁想起了家庭剧中妈妈瞪着晚归的儿子质问的情景。
熊孩子贝尔扭头哼唧哼唧,双手插在裤兜里耍酷——上衣的口袋里被塞满了石沙——斯库瓦罗便把目标转向了纲吉。
一旁的路斯利亚见状连忙扯下自己的大红毛绒披肩绕过纲吉的脖子牢牢地裹了起来,一边细声细气地安慰:“赶紧擦掉水,着了凉可就麻烦了。”然后又扭头对斯库瓦罗说:“刚才列维在找你呢,boss那边突然收到了总部传来的消息,你先过去看看吧。”
斯库瓦罗这才松开了眉毛,把纲吉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正要抬步离开,却又突然朝她伸出手。她吓了一跳,本能地要躲开,对方的动作快了一步,指尖从她的头发之间钻过,拉出了几根缠绕的水草,随手甩掉,这才大步走开。
纲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大厅门后面,眨了眨眼睛,又打了个喷嚏。
第二天晚上,贝尔终于没再出现了。
然而,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看谁都觉得欠自己一百块的斗篷小婴儿。
……
“晚上好,”玛蒙慢吞吞地说,“boss吩咐说你得有人看着。”
“哦。”
“不然我才不会来做这种麻烦得要死又没钱收的事情呢,明白吗?”
“可以看得出来,”纲吉想了想,又说,“你很怕xanxus,我觉得。”
“……!”
斗篷抖了一下,她几乎都能直接感受到那其中的怒气了,连忙补充:“当然,他很吓人……我也很怕他。”
“哼,”玛蒙找到了说话的机会,“谁像你一样啊,没用的家伙。”
“我能留在这里应该代表我还有一点用处吧,”纲吉望着与自己相隔一张桌子的对方,很不靠谱地分析,“你们想要的指环找到了吗?”
玛蒙又轻轻哼了一声。
“唔呣,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就像是警告一样,婴儿音难得沉下一个八度,“若是你乖乖的话,还是有机会活着见到跳马的。”
说到迪诺,纲吉也积了一肚子疑问:“他们为什么还没来?从日本到意大利不用这么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