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那里被什么东西涂抹掉了原有的字迹,只有角落里留下一个很小的词——deritoto,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实际含义。
她很快移开目光,顺着转向远处,向上,从内部的墙壁延伸至天花板,最后闭上了眼睛,抬起头靠在柜子上,微微喘着气。
晴属性的火焰起不到治疗的作用,只勉勉强强暂时延缓了伤势加重。了平束手无措,只得叫了救护车,然后又依次拨打狱寺等人的电话,焦急地来回踱步,等待救援的到来。
他时不时往纲吉那边望一眼。她闷闷地坐在那里,好像不受到外界的一点影响、动摇。那双眼睛里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显得死气沉沉,即便是粗神经的了平,也无端地感觉到一种从所未有的不安。
他清楚自己不擅长安慰人,但总觉得这种时候如果什么都不说的话,会导致事情转向无法控制的局面。
“振作点,山本他不会有事的,要知道,他可是……”
了平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出了自己也认为毫无意义的话,最后也只得无能为力地垂下头,懊恼地砸着墙壁发泄。
救护车很快赶到了,山本很快被送进急救室抢救。
在等待的时间里,除了里包恩,其他人都在接到通知后陆续赶到医院。只有里包恩在听说案发现场在棒球部的更衣室之后,说要先去那边检查一遍后再过来。
了平知道里包恩做事总有自己的道理,还是忍不住说:“可是,泽田,她的情况,似乎有点……”
糟糕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他自己便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的人才开口:“让狱寺他们看好她,等我过去。”
包括西蒙家族的几位主要成员,懵懵懂懂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的蓝波,还有从黑曜中赶来的库洛姆,大家都聚集在急救室的外面,空气中弥漫着令人难以呼吸的沉重气息。
突然,墙壁发出了沉闷的重响,是狱寺忍耐不住之后用胳膊肘撞击造成的。
“我绝对不会原谅凶手的!”他咬牙切齿地收回手,恨恨地坐下去,拳头握得紧紧的,连指关节都发白了。
“九代目和里包恩到来之前,我们现在只能先来了解事发前的情况了。”
了平到这时已经冷静许多,按着狱寺的肩膀示意他先忍耐一下,接着转身面向所有人,环视一圈。
“在棒球部和山本一起的,应该是水野吧?”
水野薰点了点头,“我们一起练习投球,但在那之后,我先一步离开了。”
“那时候其他人都走了吗?”了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语气变得沉重起来,“那么也就是说,山本是在一个人的情况下被袭击的。”
“那个笨蛋!居然关键时候放松警惕……”狱寺站起来吼了一半,突然停下,唰地转头看向纲吉,却又迟疑起来,不太确定地问,“十代目,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只相汇了短短一瞬,随后纲吉便撇开了视线,无声地摇摇头。
狱寺看看了平,又看看库洛姆,彼此间的沉重与担忧看得一清二楚。他闭了闭眼睛,又坐了回去,将手肘撑着膝盖,双手交叉合起支起额头,咬咬牙不再说话。
大山拉吉将目光从纲吉转向铃木:“炎真没有来呢。”
“他今天有些不舒服,我就没告诉他这件事,”铃木面无表情地答道。
大山沉默着和青叶交换了个眼神。
沉默再次笼罩在走道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远处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见到来人后,狱寺立马站了起来,面露讶然。
“九代首领……还有里包恩先生,您终于来了!”
里包恩越过九代目和他的守护者们,走到他们面前。
“九代目执意要来看看这里的情况,”他一边说,一边将注意力放到自己的学生身上,一瞬间就明白了平电话中的意思,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了平简单地把事情经过向九代家族讲了一下,说起纲吉的情况,语气放慢了。
“等我到那里的时候,就已经变成这样了。”他边说,边用担忧的目光觎着纲吉,“她应该是第一个发现山本的,恐怕受了很大打击……”
里包恩听了,再次看过去,正好和她对上视线。
等她垂下眼睑,他才收回目光,若有所思。
这孩子重视同伴的程度,以至于有现在这种反应,里包恩之前就有一些把握。但是,在这样面对面的接触下,他认为,不对劲得有些过头了。
与其说意志消沉,倒不如说是,她的身上失去了一种生机,一种本质的、最能体现她的存在与意志的精神,于此代替出现的是异常的平静。
在这么长久的相处之后,里包恩相信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状态下的纲吉。在对视的时候,他能够清楚地看见,那双变得格外暗淡的眼睛,仿佛是强制性地被某种力量压抑着一样。
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在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完医护人员的说明,timoteo不忍地叹了口气,转回身来,岚守coyote连忙走近一步,轻声询问,他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timoteo摇着头说,“我能理解纲吉君的心情,同伴出事,不管是谁都很不好受。然而,事已至此,就算再说什么也没用了,明天的仪式只能取消……”
“不。”
时间似乎停滞了一秒,随后,他们纷纷朝纲吉望去。
直到这时候,她才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定格在九代目的身上,不管是表情还是声音都没有显现出一丝动摇。
“不用取消,我会参加继承仪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