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被他的声音拽回了神,眨了眨眼睛,视线终于有了焦距。
“为什么会突然炸了?”她蹲下来,伸手摸了摸地上残留的碎屑。
“我怎么知道?”斯佩多觉得她这问题问得好笑,“是不是你不小心用力过猛,没控制好火炎?”
“……”
“我去西弗诺拉的领地时,听他提起你,貌似……”他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乔托还想让你们打一场?他有过这样的打算,怎么都没和我们说一声?”
“……我们还是来谈谈修怀表的事情吧。”
“……”
斯佩多有点无奈。他掂量着手上那一堆碎片,慢慢起身。
“它对你很重要?”
“啊,其实……”纲吉愣了愣,“我也不知道,只是……”
与其说重要,还不如说,是带给自己很特殊也很复杂回忆的纪念品,但就算她这样解释给对方听,也不会懂的吧。
“好,我知道了,”斯佩多没再等她说下去,就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将她的手拉过来,将手里的碎片转到她的手上,然后握住,“我帮你再找人做一个,可以吧?”
有点像哄小孩子的语气,从这个人口中说出,其实有一点点滑稽,不过,在场的两人都无暇顾及。
“可是……”纲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她一时脑筋有点打结,本来想到的是,这个怀表应该是乔托给全体守护者们人手一份的礼物,在这个时间点应该还不存在,而未来那个斯佩多给自己的,恐怕是……
纲吉想不通。
斯佩多自己有一个怀表,所以七夕时送给自己的那个应该是另外一个,她原先以为,那是给照片中预留的那个空位的人的。
可是,按她来到这里的经历看,那应该是……骸枭的位置?
所以,是怎么回事啊?
纲吉一头雾水。苦思冥想的这副模样看在斯佩多眼里,不知道被理解成了什么样。他一手并拢雪枭的翅膀提起,一手握着她的手腕将人拉起站稳。
“刚才没弄伤哪里吧?”
“没……哦,海德薇的话,我把它带回去吧,”纲吉俩忙伸手接过雪枭,抱在怀中,“奇怪,不知道它为什么大白天的不在屋里睡觉,跑出来乱飞……”
“我在门口看见它,可能迷了路。之后,它就跟着我一起飞过来了,”斯佩多告诉她。
“嗯……”她老神在在地点了下头,然后被对方揉了一把头发。
“好了,别多想,你的怀表我会帮你想办法的,别难过。”
“并、并不是难过啦,只是,只是有点……”纲吉下意识地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清楚,“唔,我是说,不用那么麻烦的……”
“真的不用?”斯佩多反问,唇边带着微笑。
“……”她说不出话来,回以沉默。
“等我。”斯佩多轻声道。
他松开还扶着海德薇翅膀的手,不再多说什么,看了看墙上挂钟的时间,转身沿着走廊离去。他原先的计划是找乔托商量长老们的最新决定,不过现在乔托不在,g他们也没有头绪,他只能依靠自己那份特殊的力量去找人了。
“……好。”等斯佩多走远了,纲吉才小声地说了一句。
说完,她又觉得有些挫败,想要伸手捂脸,发现怀里抱着骸枭,腾不出手,只好作罢。
“就算你找钟表匠重新做一个,也不是原来的那个了啊……”
“纲吉。”
“纲吉……”
“报告首领,驻守五区的亚克拉马大人遭到偷袭重创,现在已经过救治,被转送四区……”
“本家那边的意思,是立即开启防御阵型,终止和谈。”
“葛奇利亚家族的二当家现在在我们掌控之下,谅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跟着梅璐佐的那帮家伙一起乱来。”
“首领,我怀疑,这正是梅璐佐那边的阴谋,想同时重创两个对手,我们此时应该借人质拉拢葛奇利亚。”
“不可能的,他们不会相信我们的。”
“首领,请立即召回阿诺德大人,我们需要更集中的人手来对付梅璐佐……”
“乔托,你想清楚点……”
“彭格列……”
白天时乔托回来后不久,就收到了几封密件,随后当场召开紧急会议,召回各地的信使和副官。
会议上,来自手下的汇报,还有高层之间意见不拢逐渐发生争吵的声音……所有的混乱,仿佛还在重现。
但是,确实有一个声音,呼唤着的,是她的名字。
纲吉猛然睁开眼,转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