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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三餐 第56节(1 / 2)

-完-

◇ 45、培根裹秋葵卷

抹茶红豆司康

夏皎双手比了一个大大的叉, 纠正:“我做饭其实也还可以。”

“是的,”温崇月俯身,“是很可以, 只是偶尔会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错误。”

夏皎这才满意。

浓白鱼汤的诀窍在于煮汤的鱼必须得用油煎过,不能用大火, 容易煎糊,要用小火, 两面都煎透。这一步至关重要,鱼肉煎的透不透,决定了接下来的汤汁能不能成奶白色。煎透了之后,温崇月只加了一点料酒进去,煮一煮, 再放汤锅里,先用大火煮沸, 再用小火慢慢地炖。

单单吃鱼汤肯定不成, 晚餐注重营养和食材丰富度。尤其是对于夫妻来说,在工作日里, 只有晚上下班后这顿饭才能慢悠悠、自在地一块吃,地位自然不同。

温崇月买了茭白, 无锡产的茭白最好,又嫩又肥,糯糯香香,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也养一方植物, 至少别处不如无锡的茭白这般嫩生。他买来的茭白是种在藕塘里的, 有些偏扁圆, 壳子里面有点毛糙, 其他地方的茭白大多浑圆、光滑。

温崇月挑茭白时要求高,壳子要水灵灵、淡淡绿色的,整根茎要毫无黑点,有黑点就代表老了,不够嫩。食材鲜了,做法也简单,切成块,放油锅里翻炒,用水淀粉和酱料薄薄勾芡,不过两三分钟,汁水烧干即可出锅。

培根片薄薄,裹着焯水后的秋葵,放到平底锅中,中火煎至两面焦黄,盛在瓷白底盘子中,均匀摆成一朵花的形状,中间放上切好、用糖和果醋凉拌后的金瓜丝和海蜇丝,再往煎好的培根秋葵卷上撒一层奶酪粉。

夏皎认认真真地做了大煮干丝,虽然不如国宴上的淮扬菜隆重,但她仍旧竭尽全力,每一个步骤都力求完美。现在这个季节的笋味道不好,不能再用传统的冬笋,她就加了基围虾和鸡脯肉、干香菇,温崇月没有干扰,偶尔看一眼忙碌的妻子,笑了笑,又低头切火腿丝。

好的黑鱼汤不需要用太多盐调味,温崇月看着鱼汤煮出奶白色,往里加了切好的火腿丝,压味提鲜,这样出来的香味厚重不轻浮。

事实也如此,晚饭中,夏皎的每一粒味蕾都要被黑鱼汤治愈了。温崇月笑着说以前他有个同学喜欢拿鱼汤泡饼和泡米饭,夏皎试了一下,简直打开新世界大门。不过她在控制碳水摄入,没有吃太多,更多还是直接喝汤,鲜美适中,没有外送里的鱼汤那种油腻感。

妙的是鱼肉煎的味道也好,香煎到金黄,表层咬起来有股特有的筋道,中间的鱼肉又嫩生生,黑鱼的毒刺少,不必担心被卡住,夏皎吃掉了两大块鱼肉,剩下的吃不下,才全进了温崇月的肚子。

夏皎对秋葵的唯一印象就是壮阳,毕竟高中时候班级里一些恶劣的男生天天拿这个和韭菜来调侃。或许不太喜欢这种不分场合随便开的玩笑,整整一个高中,夏皎都没有碰食堂里面卖的秋葵,后来也少吃。

她现在只尝一片温崇月做的培根秋葵卷,培根煎的香喷喷,秋葵本身特有的清爽和蔬菜香恰好地化解了培根的肉香。更不要说盘子中间拢了一块儿的凉拌金瓜海蜇丝——金瓜在热水烫后立刻捞起来放冰水中,自然散落成丝,又脆又爽,配合海蜇丝一块儿凉拌,只加了葱花香油和盐调味,材料简单,味道不简单,清新怡口,口感就像夏夜从深林里吹来的风。

温崇月对夏皎做的大煮干丝给予了最高的评价和不吝啬的夸奖,很愉悦地全部吃掉。

顺便晚上吃了夏皎。

九月,桂花起,燕南归。

碧波万顷,千帆齐发,马上就是大闸蟹的季节了,工厂中加工印着有“阳澄湖大闸蟹”的纸壳子。超市也准备好了相应的展柜,只等着蟹上市,人尝鲜。

夏皎对螃蟹不是很感兴趣,她日日下班经过小区栽种的桂花树,时时仰脸,看小小花苞如米,猜测桂花什么时候才会开。

春日迎春,秋季桂花,这是夏皎最喜欢的两种季节限定黄——搞黄不算。

秋季的苏州缓慢向旅游平季过渡,而夏皎和高婵跟随蓝姐一同去了北京布展,不是奢侈品,是某个国内服装品牌的庆典。像这样的活动,需要的花量不会少,活动现场很大,人多手杂,还好有张云和从旁盯着,才没有出了什么意外。

在外出差订的都是双人间,夏皎和高婵睡一块儿。次日就要返回苏州,晚饭自由,高婵拉了夏皎一块儿去la pizza点了比萨外带,她们到店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或许因为这家店提供其他意大利餐厅里不多见的比萨饺,这边的国际友人稍微多一些。俩人没有留在店里堂食,顺着太古里下沉广场往酒店的方向去。

晚上俩人吃了一份比萨两份比萨饺,还有蓝姐送过来的奶油卷,一共六个,原味、巧克力、树莓三个口味一种两个,香酥不甜腻,蓝姐说是特意找了跑腿外卖买来的,幸亏买的早,再晚一步什么都没了。

高婵不怎么在乎身材管理,夏皎现在的工作性质也没必要保持魔鬼身材,俩人用酒店的电视看着电影,一边吃着比萨喝汽水,一边聊天。

薄底披萨味道很棒,夏皎慢慢吃着,听高婵提到张云和与大老板于昙的八卦:“……以前张云和是于昙第一批带的学生,学到一半,都说有人看见张云和亲于昙呢。”

夏皎喝了口果汁,问:“你想要气泡水吗?我去让人送些过来。”

高婵说:“好的,谢谢你哇。”

夏皎打电话给酒店的工作人员,请他们送些水上来。动作很快,水拿到了,高婵拧开瓶盖,喝一口,继续讲:“张云和一毕业就和自己老婆离婚了,那时候谣言传的多,都说是于昙第三者——”

夏皎打断她的话:“我觉着她不是这种人。”

高婵耸肩:“蓝姐私下里也说,那些人都是胡说八道,说咱们老板有钱有才有貌,不可能做这种破坏别人家庭的事情。但你也知道,流言嘛,没有黑点都得往上泼,恨不得把对方拉下来——喏,后来为了避嫌,于昙就把张云和赶走了。”

夏皎默不作声,听高婵感慨:“反正张云和之后没再结婚,也没有对象,咱们老板换了两个男友,都是小鲜肉……我以后要是也能这样,值了。”

夏皎冷不丁地想起于昙身边的张抱林,瘦瘦高高,有些腼腆,爱穿黑衬衫,经常沉默。

……算了,那些都是其他人的生活。

夏皎晃晃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去。

她只要认真走好自己的路就好了。

温崇月近些时间的周末也是在北京和苏州两地跑,温启铭的胳膊手伤还没有完全痊愈,心脏虽然患病,但拒绝做手术,只接受服药。温崇月劝不得,也只能由父亲去了。只是这件事仍旧令他有些忧虑,夏皎返回苏州后,晚饭后陪他一同散步,才知道了这些。

温崇月和她提及的一些过往琐事渐渐变多,他不再吝啬自己的过往,将那些或沉闷或压抑的记忆拢在箱子里,而是打开一条缝,展开一些有趣的东西,拿给夏皎看。

比如温崇月第一次打篮球赛,被教练按着头狠狠骂了一顿。他回去后和队友苦练,第二次篮球赛结束,教练终于笑着和他轻轻碰了碰拳头。

说这些话的时候,两人在平江街区散步,夏皎晚上馋这里的卤鸡爪,温崇月才开车到了附近,顺带着在附近转转,散散步,消消食。

平江路上许许多多家卖卤鸡爪的,还有大名鼎鼎的哑巴生煎,哪怕已经入夜,仍旧有不少人排队拿号。夏皎吃过了晚餐,不然少不了也得来一份生煎,配热腾腾牛肉粉丝汤。她最爱的卤鸡爪店在平江路一小巷子里,不单单是鸡爪,还有鸭胗、鸭舌,都是论份。

现在人不算太多,排了两分钟就到了,用纸袋包着,热热乎乎,得小心翼翼地咬,丰厚的卤汁有点儿烫,鸡爪炖得酥酥烂烂,一口下去,上下嘴唇都被汤汁粘着,喷喷香。

夏皎吃不了太咸的东西,吃掉一个鸡爪就站定脚步,不等她说话,温崇月已经自动取出保温杯。杯套是老虎造型的,装着一个大保温杯,里面是温崇月自己调好的柠檬水,新鲜的小青柠打成汁,搭配苏打水,放了几块小冰块,止渴生津。

夏皎一手戴着一次性手套,另一只手捧鸡爪,腾不出手,温崇月就端着杯子喂给她,夏皎慢慢地喝,听温崇月说:“其实,我原本有个妹妹,比我小四岁。”

夏皎睁大眼睛:“啊?”

“她夭折了,”温崇月说,“高烧,当时父亲在外出差。”

温崇月对自己这个夭折的妹妹只有模糊的印象。那时候他尚不到五岁,只记得在妹妹夭折之前,父母的感情仍旧很好,自从妹妹过世后,白若琅开始长时间发呆,以及开始会摔东西,哭泣,大声呵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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