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在褚直房间候着的丫鬟一共有八个,到底谁是眼线,又该怎么名正言顺地赶出去而不引起戒备和怀疑呢?
二娘朦朦胧胧的睡去,再一睁眼惊觉阳光把窗子都照的亮堂堂的了。
刚一坐起来,就听见丫鬟捂着嘴的笑声。
往北面一瞧,褚直坐在桌边,桌上的饭菜都用碗扣着,好像等了很久的样子。
“少奶奶,您可醒了,三爷不让我们叫您。”安兰笑道。
二娘见敛秋端着水进来埋怨她:“怎么不叫我?”
“好了,不要再责备丫鬟了,赶快洗了过来吃饭。”敛秋还未回话,褚直就淡淡地打断了她。
二娘看了一眼褚直,他今日穿着杏黄底团花锦衣,昨夜似睡的很好,愈发面若美玉,目若漆点,脸上一本周正,只是他不叫丫鬟看着还好,叫丫鬟看着叫什么事儿。
她示意敛秋跟着出来,在书房里梳头洗漱,敛秋拿出两件衣裳来,二娘对着镜子比了比,正要选那件藕荷色的,敛秋把玫瑰红的塞到二娘手上:“少奶奶脸色最近亮了许多,您试试这件,穿上又配三爷的衣裳。”
敛秋也奇怪,分明两条胳膊跟雪藕似的,脖子以上却黑成另外一个人。
其实二娘五官都很标致,尤其是眼睛,敛秋觉得二娘要是脸跟身上一个颜色,准得臊死外面那一群狐狸精。
敛秋哪知道二娘这么黑是因为在青牛山整年习武所致,好几个月没有舞刀弄枪了,可不捂白了点儿。
二娘换上玫瑰红折枝花织金褙子,敛秋又非要她戴上赤金红宝石发箍,红宝石耳坠,整张脸忽然明艳了起来。
她进东梢间的时候,褚直眼神就有点发直,后来变成了赞赏。
敛秋拉开椅子请二娘坐下,褚直叫丫鬟打开饭菜,两人用饭不提。
吃了饭,褚直提议走走。(男人都是看脸的吧~)
两人刚下了台阶,便见扇坠儿从外面进来,先给褚直、二娘磕了头,笑嘻嘻说国公爷请褚直绣春堂去一趟。
二娘奇怪,绣春堂是老太太的地方,来请人的却是扇坠儿。
扇坠儿见二娘疑惑,挠了挠头才想起来似的说:“老爷也说了,少奶奶想去看看也能一块过去。”
既然这么说了,二娘就跟着褚直一起去了。
一进绣春堂,二娘就看见陈妈妈冲她招手。她看了一眼褚直,褚直冲她略一点头,二娘跟着陈妈妈去了,褚直进了绣春堂前面待客的三间花厅。
陈妈妈却带着二娘从后门进了花厅,躲在屏风后面。
二娘从缝隙里向外看去:老太君坐在上首,褚陶坐在左侧,下边两旁坐了四个发须皆白,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者,胡太医也在,却是立在其中一人背后,此外还有七八个拎着药箱的童子。
镇国公叫褚直坐在坐在中央的一张椅子上,那四位老者轮番围着他检查起来。
“这四位都是咱们大熙的国医妙手,那位张伯谦就是胡太医的老师,那位白远山是杏春堂的东家,一手针灸之术极富盛名;而那位林寒大夫,一直隐居在凤鸣山,若非文王的面子,咱们根本请不动他来,也是巧了,他正好在燕京;还有刘士元……”陈妈妈附在二娘耳边低声为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