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难得耐心解释:“天子新得麟儿,大喜之中,便将这两串狮负作为彩头,以狩猎多者得之。”
“啊?陈王竟如此厉害?”辛汇想起那胖胖圆圆的陈王,怎么也不像个善战之士。
“自然不是。一串为穆陂所得。”
“太子?可是……”辛汇板着指头来算,惊叹,“那是他不过稚龄少年——”
楚王的耐心便消失了,哼道:“不过是他运气好,箭也稍微准了些许。一箭射穿了一只饿虎的眼睛……”
辛汇感慨:“才那么小竟能……”
等她感慨完,便看见楚王的脸色隐隐都是说不出的不爽。
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便扣在了辛汇的肩上,她咽了口唾沫。
然后,她看见他也咽了口唾沫。
“呵呵”她的心中警铃大作。
他命令道:“闭上眼睛。”
那双手牢牢的抓住她,像她吃过的那海里的大螃蟹巨钳子,她疼得抽了口凉气,咧牙。
“闭上嘴。”他自个已经闭上了眼睛。
傻子也知道他想干嘛了,可是,可是……可是!!辛汇的头努力向后退,他的头缓缓向前移动。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听见他紊乱的呼吸,而砰砰的心跳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她简直把这辈子的聪敏都用上了。灵光乍现?还是自找死路?
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
那一瞬间,他的所有动作全部停止了,活像被扔进油锅的煎鱼,一动不动,全身却开始冒着奇怪的气泡。
“好了。”左右是亲一下,不如“丢卒保车”——她似妥协又似乎哄小孩一般,用力抬起手,在他脸颊上轻轻一推,他懵懵的,整颗头便像失力一般侧向一旁。
辛汇一喜,顾不得许多,抓紧时机从他的桎梏中退出来,谁知刚转身走了一步,却发现自己动不得分毫,回过头去,却看见他歪着头看她,眼眸深沉,嘴角扬起,而他的脚踩在她逶迤在地的裙裾上。
“不够。”他说,目光灼灼。
她竟然有些不敢去看他那眼神,像火光一般似会灼人。
“放开我。”她低头看见裙裾上面那只大脚,登时恼道,“真真是,新做的衣裳,今天才上身!”
她心里的嘀咕还没说出来,便被他一把抓过肩膀,紧接着,便是温热的嘴唇覆盖下来,这一瞬间,她的双眼蓦地睁大,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他的手穿过她散乱的发丝,牢牢固定住她的头。
唇瓣是灼热湿润的触感,他的眼睛闭上,长长的睫毛触碰到她光洁的脸颊。
他的动作并不温柔,用他自己的方式攻城掠地,她像是傻掉的狍子,呆呆站在原地,滚滚惊雷从心口涌动到四肢百骸,有奇异的颤栗。
直到他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腰间缓缓移动,辛汇才猛然回过神来,她猛地一把推开了他。
几乎条件反射似的,她扬起手来,然而还没到他脸颊,便被他的手紧紧握住。
他漆黑的眼眸深深锁住她,看她急促的喘气,看她气急败坏几乎要打人的炸毛猫模样,他便伸出手去,想要帮她顺顺毛,然而手还没到她眼前,她竟转头伸嘴便是一口。
他眼疾手快,她的牙齿咬了个空,咯咯两声,辛汇只觉得心尖都要气炸了。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登徒子,你这……”她愤愤指责他。
“我是你的夫君。这是我们未完的仪式。”他理直气壮。
“……”辛汇怔住了。
看她终于安静下来,楚王便松开了手,顺便帮她将散乱的头发拨到后背去。
他隔的太近,而她的身姿如此丰盈,于是,“不可避免”触碰到了她的柔软。
辛汇柔软的胸腔热血激涌,整个人都跳起来,她大怒:“你、你!你这蛮子!你信不信,我打你全家!”
楚王先是一惊,继而竟然一愣,便如同她讲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接着竟然笑起来。
辛汇双拳紧握,闭上眼睛咬住嘴唇,豪言虽说出口,脑子还没彻底坏掉,楚王是打不得的,她心中郁结难平,胸口涨疼、一咬牙,伸拳便锤自己胸口:“我打你婆姨,打你婆姨!”
打打打!
楚王:……
真是个蠢女子,真是个稀奇的蠢女子。
楚王一伸手,抱住她整个人,那最后一丝迟疑,猜疑还有一些强压下来的情绪全部倾泻在她柔软的肩膀上。让她无处可逃,也断了自己的退路。
门外传来轻微的叩门声,这个时候不是特别要紧的事情,是不会有人来惊动他的。
通传的宫娥小心翼翼汇报了名号,是晏隐并大司马。
是齐人来了么?
楚王松开辛汇,他已经走了两步,回过头来,看见辛汇咬着嘴唇桀骜难驯的样子,未说话,便先笑了笑,长手一伸,辛汇尚没有回过神,便看见他手上多了一方手帕,想来是刚刚挣扎时候露出的。
“这个,我要了。”说罢,他扬了扬手上的战利品,头也不回阔步离开。
她怔怔了半晌,皓腕空空,脑海空空。许久之后回神,无端端想到方才被打断的问题,一串狮负赐给陈国,那还有一串呢?
☆、第二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