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擎深的身形一怔,缓缓转过身来,“你想怎么样?”
空气中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陆良欢的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
“在京兆待着哪儿也别去,我年纪大了,作为陆家唯一的继承人,你有责任看护好整个家族。”
闻言,陆擎深眉眼犹如刀剑,凌厉又冷冽地扫过那个血缘上为自己父亲的男人。
陆擎深走后,赵副官走进书房。
陆良淮一身便装正在书架上找书,看背影似乎苍老了几分,那个顶天立地这么多年运筹帷幄的男人,终究是在岁月的打磨中显出了一些老态。
“来了?”
“嗯,先生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看刚刚少爷刚走,是不是又起冲突了?”
赵副官关切的语气让这冰冷的房间终于多了一丝人情味。
陆良淮的神色缓和了几分,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开第一页,踱着步朝着办公桌走去,“北馆被盗的事情发生之后,有什么人靠近过北馆?”
赵副官微微一愣,“靠近北馆?”
“嗯,不论是从那边进的,只要是靠近了都算,有一个算一个,查一下。”
陆擎深虽然分析的头头是道,但是如果他没有确实的证据,或者亲眼见证过什么东西的话,他不敢这么确信北馆被盗只是一场贼喊捉贼的闹剧,要么是他自己去过了,要么他派人去过了。
赵副官领了命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一个礼拜之前的一件事,
“对了,乔家三少爷好像去过,当时还是托的羽笙小姐给了南馆的门禁卡,那天我刚好出去,小姐坐的我的车走的,下车的时候我看见乔少了,南馆的门禁卡就是小姐交给他的。”
那就没错了。
陆良淮的眉宇间闪过一丝戾气。
这个乔慕白,毕竟是乔家的人,恐怕有些棘手。
陆擎深下了楼,芳姑一直站在楼下等,宴会结束了,佣人们帮着收拾了餐具,整个屋子里还散发着一股宴会残留的味道,尽管东西已经都看不见了,却依然没办法驱赶走那股虚与委蛇的味道。
“少爷,没跟先生置气吧,夫人让我来看看。”
陆擎深眉头一皱,没有直接回答芳姑的话,“夫人怎么样了?”
“还躺着呢,医生之前来过,说不太好,要尽快手术了。”
郑欣宜的身体里面长了一个肿瘤,除了手术切除没有别的办法,她向来在身体就医上胆子小,最初查出来的时候就选择了保守的药物疗法,现在时间久了,肿瘤越大,身体也越来越虚弱了。
闻言,陆擎深直接去了母亲的卧室。
郑欣宜跟陆良淮已经很多年不同房而睡了,这也是陆家的人都知道,却绝口不提的事情。
这两个人看起来相敬如宾,实则清冷如水,陆良淮对这个给自己生了两个儿子的女人,除了心底的一丝尊敬之外,剩下的也就是厌烦了。
所以郑欣宜才有些脾气古怪,将陆擎深看的尤为的重要。
进了卧室,就看到白色的欧式大床上躺着一名瘦得脱了形的妇人,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远不如上一次见她时那般咄咄逼人。
对于这个从小并未给过自己多少关怀,但是自己离家之后却常在电话中诸多挂念的女人,陆擎深的心底还是尊敬且爱戴的。
尽管她某些时候很固执,但大体上都是尊重他的想法,比起陆良淮的独裁和心机深沉,他的母亲算得上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了,只不过希望他过得好而已。
“擎深,来,来这边坐。”陆母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看到儿子,陆母的气色似乎好了一些。